第四十一章深渊
李白罡被这无处不再的吱呀怪叫搅的心烦意乱，烦躁的向一旁看去，只见狭长的石阶上，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那是一只鼠头人身的怪物，带着刺耳的尖叫扑向李白罡。
李白罡迎面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送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极其优雅有力的塞进鼠头怪物的口中，眼见它支支吾吾的道谢，李白罡一记鞭腿便将它扫下石台，摔进活人祭祀的深坑之中。
它是丧尸嘛？丧尸没有痛觉，没有情感，但显然，它有。
那怪物发狂的怒吼着将石头吞下，张口呼唤着同伴，谁曾想被石头打碎的尖牙会割破它的喉咙，使得它原本的呼唤声便成沙哑刺耳的咆哮。
很快，它的同伴们便循着声音赶来。
李白罡冲向右侧狭窄的石阶，一把拽住迎面而来的鼠头怪物，连同身后的鼠头怪物一同砸入深坑之中。
紧接着，从四面八方钻出无数只漆黑的老鼠，它们发狂的在洞穴中乱窜，啃咬，洞穴四周祭台上的火把纷纷熄灭，留给李白罡一个黑暗的世界。
这些老鼠就盘踞在活人祭祀的深坑之中，既不上来，也不下去，贪婪的眼神死死盯着祭台上战斗的李白罡。
李白罡所有通路尽数被堵死，脚下的深坑也被万鼠填满，只得将怀中刻着伊波恩之书的石板放到脚下，无奈的开始战斗，不过脚下的祭台上仿佛有个凹槽，石板放进去竟然严丝合缝。
鼠头怪物显然不会给李白罡研究石板与祭台的时间，一窝蜂的咆哮着涌来。
李白罡抬手搭拳，拳架微微颤开，浑身一抖，犹如一座黄铜大钟立在祭台之上。
鼠头怪物袭来，李白罡左掌向内拍下鼠头怪物的手，右掌一推，冲天炮直捣鼠头怪物的下巴，拳必有肘，紧接着捏掌成拳，右拳便是一肘砸下，硬生生让鼠头怪物胸膛凹陷一寸。
紧接着第二只怪物从背后猛扑过来，李白罡矮身躲过，双手抓住怪物细长的尾巴，在头顶抡了个半月，狠狠砸在祭台之上，紧接着便是一脚搓提钉在鼠头怪物下把，咔嚓一声是头颅断裂的声音，李白罡仍不放心，抬腿一震脚，彻底将脚下的鼠头震成肉泥才转身看向下一只奔袭挥爪的鼠头怪物。
鼠头怪物数量繁多，仿佛杀之不尽，烧之不完，半个小时过去，已经有数十头怪物尸体横在李白罡脚下，原本就不大的祭台瞬间被怪物尸体挤的满满当当，李白罡不得不一边将尸体踢倒台下，一边去应付不断袭来的鼠头怪物。
每一具尸体掉下祭台，深坑中便沸起一阵水花，那些被困在地下洞穴深处，饥饿贪婪的老鼠，仿佛是无底的黑暗深渊，任何带血肉的东西掉下去，都会被万鼠啃食，一瞬间便吃干抹净，只剩森森白骨，与祭台下自杀的人骨永久相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激烈的战斗连绵不绝，李白罡的速度逐渐变慢，拳脚力量也不复以往，只能接着八极拳的巧劲，找机会将怪物的骨骼折断，而后迅速踢下祭台。
绕是如此，仍架不住鼠头怪物的数量繁多，铺天盖地而来，怎么杀也杀不完。
很快，李白罡的身体上便出现第一道伤口，鼠头怪物的利爪劈在李白罡后肩，一路顺延向下，好在黑丛沼泽里天青森蚺的蛇皮尤为结实，鼠头怪物的重击，只有第一下拍出的几点鲜血，随后的一划，悉数划在蛇甲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李白罡艰难转身，抓住偷袭怪物的手臂就是一招倒弹琵琶，折断怪物的手臂后踹进深坑之中。
紧接着，又一只怪物从背后偷袭，利爪直接划破了李白罡的背脖，血液顿时洒落一地，李白罡挥舞着拳头将四周的怪物逼开，半跪在祭台上方，喃喃说到:“难道这次真的要栽在这个鬼地方。”
李白罡脖颈的鲜血顺着手臂流到祭台上，不知不觉间竟然将祭台上刻着伊波恩之书的染血石板补上了最后的鲜血。
顿时，一阵阵震动袭来，鼠头怪物们四散而逃，李白罡头顶的岩壁裂开一圈，投落阴冷的月光，月光之中，祭台下无数石柱如同树林般将李白罡环绕，深坑里无数的老鼠身体砰的爆裂，鲜血被月光吸引至半空。
克苏鲁仪式，召唤黑山羊幼崽，献祭开始。
成吨的鼠群被无形的力量拖拽浮空，像是乌云般遮天蔽日，紧接着，便是爆竹般劈里啪啦的声响传来，在阴冷月光无形的力量之中，一只只老鼠浑身开始爆裂，鲜血成河，融入月光之中。
骨肉在月光下流转翻滚，像是一只罪恶的触手无止境的索取着食物，祭台周围响起古老的钟声，钟鸣声越来越激烈，血肉狂乱扭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巨大，一切的黑暗，邪恶，肮脏仿佛聚在了这堆肉球之中。
随着乌云遮住月光，洞穴中的石柱接连不断的塌陷，仿佛是天崩，仿佛是地裂，仿佛是这片天地在给这位恐怖的怪物腾出站脚的地方。
随着笼罩住月光的乌云消散，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李白罡眼前，怪物，魔物，恐怖都不足以形容它，它就好似无数触手犹如绳结般扭曲在一起，躯体如同参天大树，直顶上云端，与月光齐平。
大量的触手从它们的躯干上衍生出来，每一根触手上都由着大张的鼠头，褶皱的爪子，以及无数的粘稠的黑色汁液。
就在李白罡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之时，疯老头不知从何地跑了过来，将李白罡撞到一边，跪在地上大声的祷告:“伟大的黑山羊之子，请接受您的仆人最卑微的侍奉吧，请给予我最奖励，将我吞入你的身体之中，让我融入你的黑暗之中，永生不死。”
李白罡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抬头看去，一根触手垂下，卷起疯老头佝偻的身体，来不及救援，疯老头便狂笑着被卷上高空，塞进黑山羊之子的身体之中。
李白罡咆哮着说到:“这就是你信仰的邪神嘛？这就是你得偿所愿的结果嘛？忽悠这么些信徒以生命献祭，就为了将自己变成这么个丑陋的东西！”
黑山羊之子当然听到了李白罡的声音，数千条触手上的眼睛齐齐俯视着脚下这个渺小的蝼蚁。
李白罡内心杀意沸腾，不再理会背脖硕大的伤口，双拳紧握，再度睁开双眼，眼角燃起星蓝色的火焰。
李白罡，原初序列，洞察之眼。
天空中疯狂弥漫的克苏鲁气息顿时找到释放之地，疯狂的灌向李白罡双瞳之中，李白罡可克苏鲁气息环绕侵蚀，身体逐渐弥漫出黑暗的气息。
黑山羊之子触手上千百颗眼瞳同时射出黑色光线，所过之处山体崩裂，土石翻飞。
李白罡跳下深坑，身影如矫燕飞掠，在“洞察之眼”近乎变态般强大能力的辅助下，在黑色光线中穿梭自如，紧贴着光线边缘掠过，还顺手从地下尸骸中收集数十柄匕首。
紧接着，李白罡踏山而上，踩着黑山羊之子绿汁粘稠的体表一路奔袭，黑色光线射在如同树干般的本体之上，灼烧处一个个漆黑的破洞。
黑山羊之子吃痛咆哮，面对从天而降的巨大冲击，李白罡将匕首刺入黑山羊之子体表，死死抓住刀柄，才使得自己没有掉下这百丈高空。
面对李白罡这渺小的生物，黑山羊之子烦躁的张开扭曲触手，触手上无数褶皱的利爪从四面八方抓向李白杠，李白罡在黑山羊之子的体表上左突右闯，怀中数十柄匕首尽数挥砍到折断，可惜依旧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很快便被触手缠在半空。
触手上无数的鼠首头颅饥渴的啃食着李白罡的身躯，血液在流逝，身体在支离破碎，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李白罡的脑海一片清澈，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极速走向死亡，他不甘，他愤怒。
以人类之躯的渺小力量，即使拼尽全力也伤不了它分毫，能够对付怪物的，只有怪物。
一念及此，李白罡灵神之力全部爆发，“洞察之眼”深处，逐渐渗出一缕黑暗。
忽然，一股旧日的深渊气息从李白罡身上散出，黑山羊之子慌忙将破布娃娃般的李白罡甩到祭台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渺小蝼蚁的变化。
瞳孔，是那双来自深渊的瞳孔。
疯狂的克苏鲁气息一瞬之间全部涌入李白罡双眼之中，硬生生将刚觉醒不久的序列能力拔高一个等阶。
“洞察之眼”进化，“深渊之瞳”
无尽的黑暗从李白罡眼瞳之中流出，他支离破碎的身体被黑暗包裹，侵蚀，浸染，最终再度填满。
李白罡爬起站在祭台之上，一双毫无光泽的深渊眼瞳抬头看向黑山羊之子。
黑山羊之子从他身上察觉出了危险，抬起树体下的蹄子，仿若一座大山般，朝李白罡头顶碾来。
李白罡身体骤然沉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巨蹄跺下，祭台轰然粉碎，整座山峰都在颤抖。
来自深渊的黑暗弥漫过深坑，现在黑暗就是李白罡的身体，深坑之中的无数匕首便是李白罡的手臂。
黑暗拔地而起，李白罡站在黑暗最高处，挥手间，无数匕首跟随黑暗汹涌而上，像是一柄开天的利刃，狠狠刺向黑山羊之子，在它庞大的身体中狠狠一剜，割下小山般巨大的血肉。
黑山羊之子发狂的震动，无数的触须铺天盖地的拍砸向李白罡。
李白罡的身体破碎而又出现，双瞳之中流淌处的黑暗深渊这整片祭祀之地吞没，如同汹涌的波涛，拍打在黑山羊之子巨大的树蹄之上。
黑山羊之子疯狂咆哮，身体上无数扭曲的血肉膨胀，生出一根根血肉树刺，千瞳孔之中射出光线，铺天盖地的朝下扎来。
黑暗被这血肉树刺扎的四散零落，李白罡五脏六腑仿佛被钢刀乱搅，寒刃相刮。
正在战况焦灼之时，天空上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哑巴浮现天空，看到下方黑暗中痛苦挣扎的李白罡，刚清醒未多时的酒意瞬间震散，心胸中燃起无尽的怒火。
“古猿长臂”，“河骨涛拳”，“亘古石脉”，“钢之硬化”，“烈火”，“巨力”，“震动”，“致命一击”，一瞬间无数种古老能力释放，各种buff相加。
哑巴，双臂骤然变大，犹如两条十米长河浮在天空，紧接着无数岩石凭空出现附着在双臂之上，再又有钢铁从岩石上长出，烈火染拳，巨力入骨。
一双拳头犹如天降流星，轰然砸在黑山羊之子脑袋上，黑山羊之子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一拳轰碎大半，紧接着体内传出强烈的震动，一瞬间，刚刚凝成的身体散成无数肉块，落向祭坛深坑。
李白罡抓住时机，“深渊之瞳”释放最后的力量，周身的深渊黑暗在祭坛高低起伏的大地上全数扑开，黑山羊之子化成漫天碎肉，如下饺子般纷纷落入黑暗之中。
紧接着，李白罡双瞳深渊飞速旋转，将血肉彻底吸入黑暗，变成深渊之瞳的养分。
战斗结束，李白罡双瞳黑暗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昏倒过去，昏迷前，看着天空悬浮的漆黑身影，李白罡喃喃到:“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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