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第二次变异
午夜十二点,天空电闪雷鸣。
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倾盆而至,因着城市里的供电系统被毁坏,天地之间暗夜无光,鲜有人知那天空中落下的雨滴竟是血红色。
垃圾桶被狂风连根拔起,树木东倒西歪,玻璃碎纸满天飞,街道上神情麻木的丧尸四处穿行,四处寻找着肉香四溢的活人,却对街边的流浪狗和流浪猫视而不见。
小流浪们有的蜷缩在树洞里,或是找个阴暗的角落躲雨;有的不远不近地跟随着游荡的丧尸,还以为那是以前会无偿给予食物的人类;有的在翻被吹倒在地上的垃圾桶
那些看起来依旧正常的小动物们却在第一滴雨砸在身上后哀嚎一声晕倒在地,再次醒来它们毛发激增,体型膨胀变大了一圈,双目赤红,尖牙露出,变得和那些狰狞丑陋的丧尸一样癫狂地嗅闻活人的行迹。
动物也加入了丧尸大军,与此同时属于人类的第二次变异也悄然而至
凌晨四点,h大幸存者聚集基地之一校园大礼堂内,三三两两的学生抱团睡在一起,他们必须手握手,确认同伴就在身边才能安详地睡去。
一些人却辗转反侧,想起失联的亲人闺蜜和死去的朋友咽呜不止,害怕打扰别人睡觉,连哭都只能小心翼翼。
朝疏梦趴在角落里的桌板上默默垂泪,逃跑了一天她身上又酸又累,更严重的是她好像发烧了。
前后几排内只有她一个人,三四排后才能看到一两对情侣模样的学生紧靠在一起。原本她想坐到最后一排去,可她来的时候那里已经被人占了。
朝疏梦只能将就着坐在这,她不是不愿意和人接近,而是之前和她形影不离的小伙伴在第一天晚上便已经变成了丧尸。
朝疏梦害怕这种随时可能会失去伙伴,命悬一线的感受,因为谁也不知道和你紧握双手的人会不会在晚上突变成丧尸咬死你,所以即使周围都是人,拥有了短暂的安全,朝疏梦也不可能再对其他人敞开心扉了。
黑暗中,朝疏梦听到附近传来“吧唧吧唧”亲嘴的声音,惹得眼泪还未干的她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你们在拍丧尸电影啊,还有心情亲热,真是服了。
夜渐渐的更深了,红肿的眼睛慢慢地挣不开,朝疏梦把眼泪抹在皱巴巴的纸巾上,正准备小睡一会儿,一声痛苦的尖叫响彻整个大厅。
“啊!!!”
一人把手机灯光打开,不知道看见什么惨烈的情景大叫了一声:“有丧尸!”
一语惊醒众人,他们纷纷跑向出口。
“救命!快跑啊!”
“别挤我!”
“哎呀!”有人摔倒了。
“我们一起把门打开!”
“不能开门!外面也有丧尸,开门也是死!”
“”
学生们乱糟糟地吵作一团,他们早就被狰狞丑陋的丧尸吓破了胆,一时之间谁也不敢站出来提议大家一起干掉丧尸。
第一声尖叫响起,朝疏梦就立马掏出手机照亮黑暗。
混乱来自于离她最近的一对抱着睡觉的小情侣,男额头青筋毕露,眼睛混沌猩红,外翻变形的嘴巴嚼着一团红色的胶质状的东西,血淋淋的鲜血不住地往外流,证明他嘴里的东西是人体组织。
再看那捂住嘴巴,满脸鲜血,痛得弯腰的妹子,朝疏梦明白了什么,胃里一阵翻滚。
其他人见势不妙都躲得远远地,已经有人打开门出去了,朝疏梦也想跑但她却不敢动,因为那只丧尸就挡在过道处。
另一对小情侣比朝疏梦离得还近,就隔了一排座位,想要离开就必须经过男丧尸身边。
“轩哥哥怎么办?我好怕啊!”
熊嬅有着一头漂亮的长卷发,相貌清丽,楚楚可怜,她抱着齐轩的手臂不放手,一张俏丽的鹅蛋脸苍白如纸。
齐轩身上也爬满冷汗,但他还算镇定。
“嘘,小声点。”
丧尸在啃他女友的脸,暂时无法顾及他们,齐轩托着熊嬅的腰,让她站上桌面,自己也爬了上去。
朝疏梦看到他们想了想,选择从座位底下爬过去。
齐轩:“能跨过去吗?”
两排的座位间隔不超过两米,只要努努力就能跳过去,但熊嬅却摇摇头,怯懦地说道:“轩哥哥,我不行”
齐轩皱着眉:“那你跳下桌子,再爬上去。”
这样比较费时间,也不知道丧尸听到动静后会不会朝他们扑过来。
熊嬅脚上穿了双水晶高跟鞋,齐轩怕她弄出声音,让她脱下鞋子。
熊嬅舍不得扔掉唯一一双鞋,便拿在手上轻手轻脚地跳了下去。
就在熊嬅一只脚爬上桌面时,丧尸似乎是吃的很满意,对着天空嚎叫一声,吓得熊嬅一松手,一只水晶鞋便脱手了。
“嗒!”
高跟鞋落地,声音异常清脆。
男丧尸停下进食的动作,一双乌漆嘛黑的大眼珠朝声源地看去,正对黄发女人的脸,丧尸似乎觉得活人更好吃,果断扔下已经死去的女朋友。
熊嬅不顾形象地大叫:“轩哥哥救我!”
齐轩已经站在前面一排,他腿很长,一排排跨过去速度并不慢,但救人就会耽误时间,也有被丧尸抓伤的风险。
但——
看着女人绝望的眼睛,齐轩眼神一厉,沉声道:“把你手上的鞋给我。”
熊嬅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将剩余的那只鞋给他。
齐轩接过,蓄势一扔,水晶鞋“啪嗒”一声,砸在了丧尸身后的朝疏梦脚边。
“嗷!”
丧尸没有视力,可听觉敏锐,当即冲朝疏梦抓去。
原本她可以神不知过不觉的溜走的,半个身子露出来的朝疏梦又气又怕,大骂道:“齐轩我草你大爷的!”
半夜,郝望月心痛的病情又复发了,但这次和之前不同,她浑身上下都滚烫了起来。
疼痛加上高温,使得郝望月的身子酥软无力,她的心脏正在以一种突破人类身体极限的速度在跳动,感觉下一秒就会心痛得死掉。
“呼~呼~”
郝望月艰难的用嘴呼吸,她想要喊救命,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
郝望月无意识地默念心法口诀,竟然起了点作用,强烈的痛楚稍有缓和,就在郝望月继续默念法诀对抗丧尸病毒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啧,我不过离开一会儿,你就把自己搞成这种德性。”
郝望月于黑暗中看到一双不似人类的血色竖瞳,冰冷、残虐、充满杀气。
他去干了什么,为什么身上有些潮湿,还带着冰凉的夜风的味道。
萧孓亲自咬开血管凑到郝望月嘴边。
“张嘴。”
郝望月浑身暴汗,淡眉颦蹙,身体抖得像雨中脆弱的幼蝶,却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肯接受。
萧孓:“你又在倔强什么?”
郝望月偏开脑袋,固守本心,不去看不去听不去闻。
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忍忍,想试试看能不能借助心法口诀撑过去。如果一直依赖男人的鲜血才能苟且余生,不如现在就死去。
萧孓看到她这副不肯屈服的模样就心烦,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试探郝望月时的场景,即使丧尸快咬下她的脑袋,她离死亡那么近,却偏偏硬着一口气不肯求他。
成为他鲜血的附庸,乖乖待在他身边为他提供帮助,而他也会竭尽所能的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这样不好吗?
萧孓强势惯了,不理解也不懒得去理解郝望月的心思,他直接捏开郝望月的下巴,含着一口血液喂了进去。
郝望月目露惊恐:“唔!呜呜呜”
郝望月拼命挣扎,柔软的小手撑在男人的肩头上想把他推开,萧孓嫌她碍事,于是圈住她的手腕往上举。
男人外表冷硬,嘴唇倒是很柔软,陌生的舌尖探进她的口腔,薄荷味的男性气息瞬间侵占所有的心绪。
霸道的唇舌敲开她的牙关,郝望月胡乱摆着脑袋却怎么也逃不脱男人强有力的桎梏。
“再动就卸了你的下巴。”
像在忍受什么,男人的吐息异常喑哑。
这人说到做到,郝望月不敢再动,面无表情地吞咽下被男人含久了变得温热的血液,并不合时宜的想到:还好男人吸收了一部分能量,满嘴锋利的尖牙变成了人类的牙齿,要不然这一口啃下来她不得见血?
不是吻的吻结束后,萧孓抽身离去,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郝望月的心跳回归正常,体内的丧尸病毒又一次被强行镇压,可她依旧发着高烧。
难道是血液上瘾的后遗症吗?
郝望月挣扎出一身冷汗,浑身无力只得软趴趴的窝在床上,思绪一团乱麻。
嗯?床?
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从沙发上转移到了床上。
体温没有降下来的趋势,郝望月想用背包里的湿巾降温,想了半天,半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郝望月漫无边际地想着。
我会不会烧死啊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药店收集些药物
随后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睡梦中的郝望月感觉到身体摇摇晃晃的,一阵剧烈的震动后,郝望月惊醒,她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白天,而自己正躺在车内的副驾驶上。
扭头一看,旁边的人居然是萧孓,不知道他从哪弄来了一辆车。
“你会开车了?”
郝望月惊讶于他的天赋,他只不过和顾浩然学了几个小时。
男人轻飘飘地斜了她一眼,仿佛在说:“这不是废话么。”
郝望月还特意看了眼他的动作,很娴熟,像个有十年驾龄的老司机。
不对,她不应该是在超市里的嘛?
郝望月焦急地问道:“是你把我带出来的?这里是哪里?”
她还不想离开h市。
萧孓当做听不到,自顾自地看着前面,遇到障碍物不仅没有减速,还踩着油门开了过去。
“咚!”
郝望月的脑袋撞到了车顶。
“嘶~”
她揉着被撞痛了的脑袋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这么霸道?不问我的意见,我还没有说要和你走呢!”
萧孓的侧脸硬挺如刀削,他淡漠地勾唇:“重要吗?”
他的意思是她的意愿不重要。
郝望月恶狠狠地看了萧孓一眼,威胁道:“你再不停车我就跳下去。”
反正她现在有枪了,热武器就是给人满满的底气和安全感。
萧孓挑了挑剑眉,兴致盎然地回道:“哦?你要跳车?不害怕的话就跳吧。”
他以为我不敢?!
郝望月快被气死了,她转头朝车窗外一撇,正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跳车,就被外面不可思议的场景震撼到了。
他们行驶到本市最著名的旅游景区,马路旁边就是百亩稻田,是市民开车带着家里的老人、小孩野炊、放风筝的绝佳景点。以往丰收的季节一到,漫山遍野全是饱满的麦子,金灿灿的一片铺满整片田野,看着就让人感到喜悦。
可现在,不过一个晚上而已,植物们就像打了激素一样,稻田里的麦子疯长到十米不止,像一个个茁壮的大树一样,连路边的小草都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衬托的他们的车辆格外渺小,郝望月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童话里的小人国。
放大后的植物显得可怕不已,一颗颗麦穗被放大到人类眼珠子的大小,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看的郝望月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它们随风招摇的纤长麦秆变得极为粗壮,似乎有了生命一般还会往外伸展、抖动,令人不详的红色丝线在茎叶上游窜而过。
靠近马路边的麦子被挤出稻田,倒在地上,粗大的麦梗摇身一变成为了道路上逃亡车辆的阻碍,之前让车子不断震动的障碍物就是它们吧。
这么说她撞到头,还错怪了萧孓了?
郝望月被震惊到表情空白,然而更令郝望月惊惧的事情发生了。
行驶在他们右前方的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被植物们布置的陷阱掀翻了。
郝望月打开车窗,空气中飘来女人的呼救声和婴儿的啼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一旁的植物伸展着枝叶蠢蠢欲动。
“救救他们!或者放我下去!”
郝望月见萧孓不肯停车,就去扯他扶在手刹上的手指,想强制性停车。
两人指尖相触,犹如过电般,郝望月脑中闪现了好几段男人手刃敌人的残忍画面。
有被黑火活生生烧死的、被砍断四肢撕掉头部的、有全身破碎失血而亡的血腥程度比之骨山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紧接着郝望月就读到了男人现在的心理状态——
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心里会同时存在好几种极端的情绪,一种是实力至上,对能量的疯狂追求。
另一种是极度的荒芜和厌世。
善良、坚强如郝望月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正孤身行走于无边的荒漠里,明明饥渴又疲倦,却因为厌恶自己、厌烦世上的一切而甘愿自我放逐。
最后一种情绪藏得更深,但郝望月一旦接收到便心神剧裂,几欲毁天灭地的暴虐和凶残转瞬充斥在她的脑海,不过一瞬间便让郝望月痛苦到无法承受。
下一秒,大脑为了自保强制性地断开了她和男人之间的链接。
郝望月被萧孓的心理状态冲击的泪眼婆娑,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般稀里哗啦地往下砸下。
她仅仅是个旁观者都已经难受成这样了,可萧孓俊美无铸的脸上依旧风平浪静,情绪都寡淡到不可思议。
她看着男人比常人黑上许多的眼眸忍不住想到:这都没疯可真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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