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婶婶玩变脸
赶了多半日路,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石桥村。
宁弈从小寄养在叔婶家,没爹没娘,所以叔婶一家子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仅有的亲人。
半月前灵魂进入这具身体,保留了很少一部分身体主人的记忆。
记忆中,叔婶家有四口人,除了叔婶,宁弈还有一位表哥,一位表姐,还有一位年纪五岁的表妹。
表哥人长得憨厚,脑袋不灵光,若非如此,巡天监当值的差事也轮不到他宁弈。
至今话都说不好,二十五岁的年纪仍旧没能讨到媳妇,乃村上少有的大龄单身汉。
比宁弈大两岁的表姐一年前就嫁了人,夫家家境还算殷实,可谁曾想那家伙竟是个短命鬼短命鬼,成婚不到半年就病死了。
更可悲的是,表姐因为没能为夫家留下一儿半女,遭受了各种虐待最终被赶回了娘家,芳华正茂的年纪就成了石桥村村民口中的小寡妇。
宁叔在望天京打了半辈子更,两年前的一日夜间一条腿被人打残了,也因此失去了谋生的本事。
所以叔婶一家子过的并不如意。
还没过桥就看到村落中炊烟袅袅,可真是赶得巧,正好到了晚饭时间。
也不知宁弈的突然出现对叔婶一家是惊喜还是惊吓。
“理应来说应该是个大惊喜吧,毕竟也算是一家人。”
思索间已经到了村头,有几位庄稼汉端着比脸都大的大瓷碗蹲在道边闲聊,宁弈赶着驴车过来时那叫一个新奇。
本来村民还以为是卖货的货郎,走近了才发现是本村的宁小子。
大家一说起这宁小子,那可真是有的聊了。
他从小无父无母,叔婶不疼,又向来顽劣,除了宁家那位大傻子和小寡妇护着之外,从小到大就没人疼过。
据说就连买差事花的银两也都是宁小子亲生父母所留。
所以一看到是宁弈回村,村民们第一时间不是上前热情打招呼,而是背着手各自回屋。
宁弈对此见怪不怪,这具身体主人小时候没少干过偷鸡摸狗的事,遭人嫌也是正常。
将驴车栓到院外,抱着银狐背起包裹就进了院子。
农家的院子通常是不关门的,正值天热,一家人吃饭通常都是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
这次也不例外。
婶婶牛氏刚刚起身准备去厨房盛饭,宁叔光着膀子盘腿坐在席子上呲溜呲溜吃着喝着面汤。
大表哥宁缺被罚站,头上顶着一块黑砖头,小表妹宁灵儿拿着根树枝不断戳他的屁股,惹得大表哥来回扭腰,宁灵儿都快要笑傻了。
奇怪的是表姐宁芸儿却是不在,也不知去了哪里。
“叔婶,我回来了!”
宁弈突然大喊一声出现在门口,一家人先是一惊,随后立马变脸,表情各异,别提有多精彩。
“宁弈你……不好好当值,跑回家作甚!”婶婶牛氏先是愣了几息,随后将碗放在窗台上,当场质问。
“你以为我们挣那点钱容易吗,花了那么多钱买的‘官’,这才去了几天你就回来。”
“若不是看在你爹娘的份上早就将你赶出门了,如今倒好,你还敢回来!”
“你这没良心的小……”
“好了好了,先别忙着骂人,听弈儿怎么说吧!”宁叔皱着眉头起身劝阻,不料又被婶婶牛氏一顿数落。
牛婶骂着骂着竟是嗷声大哭了起来,一边感叹嫁错了窝囊废,一边埋怨宁弈不知好歹。
宁弈的记忆中想过牛婶会埋怨,但没想到竟会是当场发飙,若非宁叔拦着,估计她都要当场动手赶人了。
终于看她骂累了也哭累了,这才上前解释。
“宁叔,我是休沐回家,并非辞了巡天监的职务。”
“休沐?休什么沐?”这才刚说了一句,宁叔马上皱着眉头质问,“路途遥远,回来还得搭车,辛辛苦苦半月挣的那点小钱,估计连路费都不够吧!”
“没掏路费,我买了驾驴车。”
“什么!”
“你说什么!”
这句话立马将叔婶两人同时给引爆了,牛婶更是整个人都气的发抖。
“买了驾驴车?你小子莫不是疯了!”
“哪来的钱买驴车?啊,我问你哪来的钱买驴车?”
一通训斥让宁弈插不上半句话,吼声太大,就连表妹宁灵儿也被吓到了,躲在大表哥身后不敢露头。
看着宁弈被大骂,大表哥一脸愤慨,气的直吹。
这一幕正好被牛婶看到,指着大表哥的鼻子大骂:“你气啥气,莫不是想挨抽了?”
“你一个傻子,护了那没良心的宁弈十几年还没护够啊,也不看看你那死样子能护的了谁!”
“我看宁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
这话说的实在过分,宁弈自认为态度已经很好了,可如今竟是被拐弯抹角骂了宁家一大家子,更是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怀中的银狐都看不下去了,嘴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声。
被发现了怀中的银狐,自然又免不了一阵数落,不过此时宁弈没有继续听她骂下去。
于是道:“叔婶你们先别骂了,出来看看再说吧,我给家里买了些用得着的东西。”
……
一刻钟后。
牛婶那个殷勤,差点就要将宁弈夸上天了。
“都说我们弈儿将来会有出息,这才出门闯荡几天就已经出人头地了。”
“婶婶嘴臭,弈儿你就别往心里去啊。”
“还没吃饭吧,先跟你叔他们唠一会,婶婶这就去煮碗你最爱吃的浆水面。”
“还真是想念婶婶煮的面条,那就有劳婶婶了。”宁弈笑着回应。
牛婶连忙摆手:“瞧你小子说的,这不见外了嘛这不!”
说完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关于钱财,宁弈的解释是他在执行一个任务期间立了大功,巡天监一下子奖励了他二十两银子。
刚才还分了十两出去给牛婶,这下可把牛婶给感动坏了。
倒是宁叔表情没有那么夸张的喜悦,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愁容。
拉着宁弈出了门问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叔我也是当过公差的,没有哪样正经差事能拿到二十两银子的赏金。”
居然被看穿了,这还真是没想到。
宁弈摸着怀中的银狐,思索了一番道:“既然被叔看出来了,那侄儿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其实我被天门山高人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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