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事
有一个小村庄,很小很小,不到百户的人家,在这里生活着一对夫妻,生活虽然拮据但夫妻二人十分相爱,日子也不觉得有那么苦了,夫妻二人本以为日子可以越来越好···
哪想到有一天,他们的小房子里添了一个男婴,这本是一件喜事,可这个男婴从出生起就不哭不闹,很是乖巧,稳婆说他们生了一个傻子,早点掐死的好。丈夫气的把稳婆大骂了一顿赶了出去,后面也就没放在心上,还觉得生了个好养的乖儿子。
直到男孩两岁了还不开口说话,夫妻二人才着急起来,两人先带男孩去了镇上的诊所,医生都说孩子很有可能是自闭症或者是先天性耳聋,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于是,又带孩子去了市里的医院,各项检查做了花了好几千的检查费,最后得出一个——原因不明——的答案,无奈之下,只得回家。
回家后,看着呆愣愣不会说话的儿子,妻子只能一个劲的哭,丈夫的脾气却是越来越暴躁。后来,全村都知道他们生了一个傻儿子,村里的长舌妇们都聚在一起谈论那个男孩是不是眼斜口歪,嘴角流涎,更有甚者说男孩是得了无脑症···
听遍谗言的丈夫终于忍受不住了,在一个寻常的夜晚,或许也不寻常,因为那天,男孩正好三周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爸爸,走到亲手做给自己的小床前,用那双曾经温柔抱着他的手拿起了被子,死死地闷在了他的头上,他挣扎着,但他的亲身父亲却不放过他···
终于,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被闷死的时候,熟睡的妻子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拿着剪刀尖叫着跑过来,狠狠地刺伤了丈夫的手,男孩才得救了。她哭诉道:“你疯了,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舍得啊?”
丈夫捂着受伤的手,沉默不语,两人僵持着直到天空泛出鱼肚白,男人才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说:“我去城里赚钱,好给阿树治病。”
当天他就收拾好行李,只留下一句:抱歉。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了哀哭着的妻子和“傻子”儿子。
前几个月还能收到男人的消息和寄回来的钱,可在半年后,男人“失踪”了,女人带着幼子天天跑公安局,也得不到男人的任何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女人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一边上山采药维持生计,一边带着幼子到处寻找丈夫。
直到有一天,快四岁的孩子突然开口:“妈妈,我看到爸爸了。”
女人为孩子的突然开口欣喜若狂:“阿树,你会说话了?太好了太好了。”
女人觉得自己苦尽甘来,问道:“阿树,你看到爸爸在哪里了?”
男孩坐在马路边,手指向远处大厦的led大屏,面无表情地说道:“爸爸在那儿。”
女人看向大屏,只见——容貌艳丽的女人穿着婚纱幸福的靠在身着西装的男人的怀里,配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爱心!庆贺俞重先生&孟楚伊女士新婚快乐!
女人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焕然一新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愤怒的她想要找到这个男人撕破他的嘴脸,可看到幼子懵懂的眼神以及一尘不染的玻璃上倒映出自己蓬乱的头发、不再年轻的脸庞和沾满汗水灰尘的衣服···
她强装着温柔,若无其事的对孩子说:“阿树,你看错了,你爸爸叫张建军,不是这个人。”可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狼狈地转身胡乱一擦,道:“我们回家吧。”
从此以后,女人再也没有带着幼子去城镇里寻找丈夫了。每天都在拼了命地赚钱,怕被人捷足先登,她天还没亮就出门上山采药了,然后去镇上卖掉,换来的钱买来米面,虽然贫苦但从没饿着孩子,把男孩一口一口喂养大了。村里消息闭塞,还以为女人的丈夫死了,都说她克夫,但她丝毫没有理会,因为她还要抚养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
可就在儿子6岁的时候,在一天夜里发了一场大病,高烧不止手脚僵硬,女人吓得六神无主,可夜里没有去镇上的车,女人只能抱着孩子去村里的土医生那里去。那人一看,就说男孩得了脏器衰弱的疾病,需要一味难寻的草药。女人一听那药的名字,就知道在山上崖口有一片,因为十分难采摘,自己也只采到过一次。
把孩子放在土医生这里就连夜上了山,明明那座山是她最熟悉的山,可能是因为天太黑了,也可能是因为土松了···直到天亮了,村里的人准备上山采药才发现躺在崖底早已没了气息的女人,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株草药···
或许是吃了那株女人用命换来的药的缘故吧,也可能病本来就该好了,男孩当天就清醒过来,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来不及盖上白布的支离破碎的母亲躯体。村民赶过来盖布的盖布,安慰的安慰,小小的屋子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男孩只觉得吵闹。他走过去掀开布,只想看看那个总是在夜里无声哭泣的女人的脸,刚看到她沾满干涸血迹却平静安详的面庞后就被人尖叫地拉开,那人被吓得脸煞白,男孩却心想:妈妈终于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因为天热,女人被草草地下葬了,留下了一间屋子,一片菜地,一个儿子,一个土堆和墓前的一朵白花···好不容易留下的积蓄被所谓的亲人瓜分的一干二净,却没人愿意抚养这个“傻”小孩。
“傻”小孩一言不发地看着几个成年人之间的激烈争吵,最后就留下一个吵架吵输的愤懑不平的中年男人,不等那人开口,男孩就说:“你走吧,我能养活自己。”闻言,中年男人喜出望外地走了。
于是,男孩学着母亲在世时种菜的样子,背比自己人高的锄头,辛勤耕耘着那片小菜地,可最终只种出了几颗番茄。那一个月里,男孩就靠自己种的番茄和别人救济的鸡蛋活着,番茄炒蛋也是他会也只会的唯一一道菜了。
但这样的日子没有过太久,有一天,小村庄来了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他问了男孩很多问题,拍了很多照片,最后心满意足的走了。男孩知道自己的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小村庄了,果然——
一个月后,男孩就等到了自己光鲜亮丽的父亲,在记者的闪光灯和收音设备中,他弯着僵硬的嘴角,对男孩说:“阿树,爸爸来接你了。”
坐在豪华的轿车里,男人面色黑沉,一个接一个的电话让他不得不装出谦和的样子耐心回答:“我和前妻是和平分开,不存在所谓的重婚,她的离开也令我十分的意外,但我会赡养她的儿子直到成年。另外,我和我妻子,也就是孟女士,是自由恋爱,她也会接受这个孩子。···”
把男孩带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别墅里就对他不管不顾了,对这里的人来说,男孩在这里就像多了一只苍蝇,每一个下人看到他不是横眉冷对就是怒气冲冲,虽然在这里不愁吃穿,但男孩觉得还不如在妈妈留给自己的小屋子里待着。
本以为以后就这么过日子了,但在一个午后,溜到花园的男孩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妇人,但憔悴的脸旁和微微隆起的小腹都证明这个人就是下人口中的——孟大小姐。
男孩第一次露出了最为天真可爱的笑,对妇人道:“夫人下午好!我是张立树,谢谢您这几天对我的收留!”看着她痛苦又勉强的笑,男孩心里竟有一丝愉悦。
可就在当天晚上,孟大小姐流产的消息不胫而走,俞重年纪轻轻就急得生出了华发,透过窗户看到他毫无素质的咆哮,男孩却露出了讽刺又快意的笑。
但这份愉悦没让他保持太久,孟大小姐因为抑郁及流产的双重打击,在一个月后就吞药自杀了。男孩第一次产生了恐慌的感觉,认为是自己导致孟大小姐的死亡,可他追悔莫及。
俞重每天都在发怒,别人不知道,但张立树知道,俞重为了孟大小姐名下的股份不得不整日装作哀伤,为什么说是“装作”呢?以为一到晚上他就拿着皮带到男孩房间里发泄,怒骂男孩为什么没有早点去死,骂孟大公子争夺股份,骂下人的监视···到最后甚至还骂孟大小姐的不争气,还没等到股份转移就死了···
被鞭打的男孩一声不吭,他甚至有点厌恶自己超强的记忆力,为什么还记得曾经温柔的父亲对他的爱护,看着现在面目狰狞的父亲,他的心比身上还要痛···男人终于打累了,拎着皮带走了。久而久之,张立树对男人的折磨似乎是习惯了,在被鞭打的时候也不怎么回想以前艰苦但幸福的日子了···
男孩的遭遇直到上小学了,申请住校后才稍有缓解,在学校里,他做出所有人都爱看的笑脸,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可这样也不能逃避周末及寒暑假回家时,俞重时不时的怒气。
转机是在张立树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升入有钱都上不了的初中,从那以后俞重对他和颜悦色多了,还对他道了歉:“以前是爸爸不对,你也理解一下爸爸,爸爸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男孩微笑道:“我知道的爸爸,我会更加努力的。”俞重满意的笑了,对张立树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父亲,这种状况一直到男孩考上省重点高中时到达了顶峰。
变故发生在张立树高三下学期···有一次,他在放学路上碰到了被混混欺负的女同学,帮她把骚扰者赶跑后,受到了她猛烈的追求,拒绝过后却干出倒打一耙的事情。她向公安局举报受到了张立树的x骚扰,并答应验伤,这当然查不出什么,可她死咬着不放,事情越闹越大。
俞重不明事理,想着不能使自己的名誉受到亏损,立马就给张立树办了转学,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但在张立树转学过后的第一次考试后,没有拿到第一名而大打出手。
···
{注释:土医生指的是乡间医生,有些可能还没有行医资格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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