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失踪
林骏宇换了种方式，指着凯南和约翰说“哥哥”，指着自己和潇央说“爸爸”。
重复了数次之后，他指着凯南和约翰，期待着小狮子能辨别“哥呜，爸呜”的区别，遗憾的是，小狮子不论对着谁都乱喊一通，似乎并不能理解这个发音的意思。
潇央陷入了沉思，他以前在学术圈，确实从未听说狮子能学会人类语言的事，但更未听说过人能在濒死时将意识转移到动物身上。
人类科学能揭露的未知，本就是冰山一角，他不会因为未知就去否定实实在在的现象。
虽然他不是心理学专业的，但曾读过一本发展心理学相关的书。
他的文字记忆力素来很好，对书上所提到的一些关于人类语言发展的现象，规律，实验以及假说记的清清楚楚。
于是，林骏宇的研究者细胞开始蠢蠢欲动，忍不住做起了研究计划。
最后形成了一系列以“幼狮习得人类语言”为主题的观察实验。
他先是将音节按元音，辅音，音调等要素分类。
对小狮子不断重复单一音节，待小狮子习惯后，突然转变发音，观察小狮子的反应，来判断它是否能辨认出音节的差异。
结果是，小狮子能够很敏锐地辨别音节的不同。
而且随着重复次数的增多，它也渐渐学习了新的发音。
例如它自己的名字“潇”，还有一些例如“哈，大，波”之类的发音。
这边，潇央在不断地尝试探索小狮子的听觉和发音，而另一边，林骏宇则致力于教会小狮子每个词指代的意义。甚至还用上了牛奶，肉和骨头等激励措施。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林骏宇发现小狮子好像真的能明白这些声音的意义了。
“你看，你看！”林骏宇迫不及待地向潇央展示他的教学成果。
“哥呜！”林骏宇用一根骨头棒子轻轻敲了敲小狮子的前爪。
小狮子晃晃悠悠地朝凯南扑过去。
“爸呜！”林骏宇说着又用骨头棒子戳了一下它的爪子。
小狮子又晃晃悠悠地转而扑到了林骏宇的怀里。
“看到了吗？”林骏宇得意地说。
“听过巴甫洛夫的狗吗？”潇央说。
“不是，我知道，”林骏宇说，“但是不仅如此。”
他用骨头敲了敲凯南的肩膀。
小狮子犹犹豫豫地张开嘴，喊了一声：“哥呜。”
他再用骨头敲了敲自己的膝盖。
小狮子立马喊了一声：“爸呜！”
“哎，我的乖宝贝儿！”林骏宇愉快地把小狮子拢进怀里，把骨头塞进了它嘴里。
小狮子“咯咯”地笑起来，这气氛真像是一家四口。
“巴甫洛夫是谁啊？”凯南疑惑地问。
“就是一个生理学家，也是心理学家。”林骏宇解释道，“他有一条狗，他每天在给狗喂食之前就摇铃，后来他发现，只要他摇铃，狗就流口水，即使没有食物。”
“奥……”凯南似懂非懂。
“回去别忘了跟约翰说，他再不来，潇儿就要不认得他了。”林骏宇一边摸着小狮子的脑袋，一边说道。
“唉，他听了要哭了。”凯南一脸老成持重地叹了口气。
“铁匠那活儿要是太辛苦，就别干了呗。”林骏宇说。
“那不行，他要是半途而废，其他人更不愿意收他了。”凯南摇摇头。
小狮子玩了会儿骨头，从林骏宇的怀里跳了出去，跑到潇央腿边，蹭来蹭去。
“妈呜！”小狮子突然张口，语出惊人。
潇央浑身一僵。
林骏宇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便收到了潇央要灭口的眼神。
他赶紧摆出一脸无辜：“这我可没教啊！”
一晃，半年过去了。
小林潇从院子冲进屋子，一个趔趄，朝着林骏宇的方向摔过来。
“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呀？”林骏宇忍不住伸蹄子作了一个接的姿势。
小林潇一张嘴，“噗”地一声吐出来一只蜻蜓。
蜻蜓摔在了地上，抖了抖翅膀，又飞了起来。
“福蝶！”小林潇一脸兴奋地说。
这半年里，小林潇的成长极其迅速。
她现在的语言和认知能力已经差不多赶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了。
林骏宇扶额：“小姐，这是蜻蜓，话说，你不要什么都往嘴里吃行吗？”
“蜻晴？”小林潇歪歪脑袋。
“蜻，蜓。”林骏宇纠正道，“还有，是蝴蝶，不是福蝶，咱们家也没有福南人啊！”
“福，蝶？”小林潇眨眨眼，“福，蓝？”
“潇央！快来教教你家闺女，发音归你管的。”林骏宇扯着嗓子喊道。
潇央一脸笑意地走过来，摸了摸小林潇的小脑瓜，温柔地说：“蜻，蜓。”
潇央的发音，像是蜻蜓的翅膀，清晰的透着亮，又带着细密而规则的脉络，震动时带着嗡嗡的磁性，拨的林骏宇心弦一颤。
“蜻，蜓！”小林潇大声重复道。
“蝴，蝶。”潇央卧下来，揽着小林潇。
“蝴，蝶！”小林潇大声说。
“你看，这不是能说好吗？”潇央用下巴蹭了蹭小林潇的脑袋，温柔地说，“别着急，慢慢说。”
林骏宇被潇央的温柔击中，不自在地转过目光去，默默地深呼吸，安抚着自己跳成了一团乱码的心脏。
说来也奇怪，林骏宇每次喜欢一个人，热情大概也就一个星期，最多不过一个月。
这跟潇央朝夕相处也有大半年了，怎么热情不褪反增呢？
一定是因为不曾完全得到过。
林骏宇在心里痛骂自己的渣男属性。
而且说不清楚为什么，潇央每次对着小林潇温柔的样子，都特别能戳中林骏宇。
甚至让他觉得酸溜溜的。
“潇儿，自己去玩吧，我跟你潇央爸爸说点事。”林骏宇蹭过来，打断了潇央的温柔教学。
真是没出息，连自己女儿的醋都吃，还过来横插一脚的干扰。
林骏宇唾弃着自己。
“嗯？”潇央放开小林潇，用带着温柔余波的眼神，望向林骏宇。
awsl！
林骏宇的心上又中了一箭。
“那个，嗯，就是，我想说。”林骏宇有点语无伦次。
“嗯，我知道。”潇央恢复了清冷，“林潇能走能跑了，我们的计划该继续了。”
“啊，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林骏宇故作深沉地点点头。
“这两天收拾一下，跟凯南和约翰打个招呼就出发。”潇央若有所思地说，“夏天快到了，这个屋子的屋主恐怕也该回来了。”
小林潇在院子里玩耍着，林骏宇和潇央在屋子里收拾着。
他们按两人拼凑的记忆，一点一点把小屋复原。
两人忙活到下午，准备喊小林潇回来吃饭。
林骏宇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看见小林潇的影子。
只在院子的侧面发现了一个洞。
看这洞的样子，估计是小林潇啃出来的。
“嘿，这个小丫头。”林骏宇在洞口嗅了嗅，跳出了栅栏，正好看见了凯南。
“你来的正好，林潇把栅栏啃了个洞，跑出去了，你帮我一起找找。”林骏宇招呼道。
“哦，好，我先进去放吃的。”凯南抬了抬他的破布袋。
不一会儿，凯南和潇央一起出来了。
“一起找。”潇央说。
“潇潇！”凯南喊道。
“潇儿！”林骏宇一边喊着，一边嗅着。
潇央默默地嗅着，时不时抬头张望一下。
三人沿着小林潇的气味走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小林潇的影子。
突然，林骏宇心里一紧，他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
还有火药味儿。
潇央的瞳孔一缩，显然他也闻到了。
两人十分默契地同时沿着林潇的气味跑了起来，丢下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凯南。
跑了几分钟后，两人同时停下脚步，一脸铁青。
有陌生人的气味和林潇的气味混在了一起，然后断了。
凯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怎么了？”
“林潇被人抓走了。”林骏宇沉着脸说。
“啊？怎么会！”凯南脸色变了几变。
“有陌生人的气味，还有火药味儿。”林骏宇不肯放弃似地在气味中断的地方翻来覆去地嗅着。
“可能被关在车里带走了。”潇央站在两条车辙旁边说。
三人沿着车辙走了一段之后，车辙被动物群踩乱了，再也看不出去向。
“会不会是偷猎者？”林骏宇想起了自己刚变成细角瞪羚时遇到的越野车。
“有可能。”潇央仔细看了看车辙印，转头问凯南，“这个车辙，是镇上的吗？”
凯南仔细看了看，紧锁着眉头说：“不像，这个看起来，轮胎应该很新。镇上都是破车，唯一一辆新车的两个轮子，间距比这个窄很多。”
潇央冷静地点点头：“那就不是本地人。”
他继续说：“林潇那么小，如果是被偷猎者抓起来，要么卖到马戏团，要么卖到动物园。”
“也有可能是环保机构，看到她没跟狮群在一起，以为她是孤儿。”林骏宇试图往乐观的方向想。
“我之前教过她，如果遇到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绝对不能说话。”潇央说，“她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
林骏宇稍微冷静了一点，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潇央转头看向凯南，说：“镇上有没有人跟附近的偷猎集团或者保护机构有来往的？”
凯南的神情有点惴惴。
“或者你能稍微打听的到吗？”林骏宇用更加温和的语气说。
“我，我大概听到大人们谈论过一些，只知道大概方位。”凯南不自觉地咬着手指，有些紧张地说。
“大概方位就可以。”林骏宇拍了拍凯南的肩膀，以示安抚，“在上次你带来的那张地图上，大致标一下，至于具体的位置，就等我们到了再想办法吧。”
凯南死死地咬着嘴唇，点点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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