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两难抉择
“妈！”海棠简直拿她没有办法，“苏朴有钱那也是她的钱，不能因为她有钱就觉得她必须借钱给我们，而且——”
她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来自母亲的哭声打断：“那怎么办啊，她要见死不救吗，她就不能帮帮你吗，她那么有钱……”
“别说了，别说了……”海棠的手无力垂下，力气尽失般，“我这里还有几万块钱，你先拿去应急，我再想想办法。”
“那、那你好好想。”海棠母亲擦擦眼泪道。
海棠没再说话，直接摁下了挂断键。
母亲让她好好想，可她能怎么想？
想了又能怎么办？
她已经没有钱了，根本无力偿还高额的债务。
想要拿出一百万，最好的选择就是去找苏朴借。
可是苏朴曾经说过的话还历历在耳，她根本开不了的这个口。
要怎么跟苏朴说？
哦，要说她哥赌博又欠下一百多万所以来找她借一百万还赌债吗？
不光是说不出口，她甚至都没办法面对苏朴。
当初是她说她哥哥一定会改的。
结果到头来呢？
真的就像苏朴说的那样，她哥不但没改，还在这个深渊之中越陷越深，拖着他们家这一艘破船沉没。
海棠趴在酒店洁白的床上，脑袋陷进枕头里，她用手掌心捂住眼睛，却仍旧止不住掉落的眼泪。
滚烫的泪水从指缝渗出，最终浸湿了白色的枕头。
等哭完，她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
只是一冷静，反而越发感到焦虑。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对钱如此迫切地渴求过。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钱，只有钱才能让她挽救自己的家庭。
可是怎么才能天降横财，让她在短时间内得到一百万为家里填补窟窿？
买彩票中奖的概率可能还没有天降黄金大，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小概率的事情之上，还不如去做诈骗做走私，这样来钱快得多。
然而，做这种触犯刑法的事，一旦被抓，是要坐牢的。
或许，利用她现有的职务赚钱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来钱快，就算触犯了法律，也不至于坐牢。
只是——
很多人都以为明星经纪人很有钱，其实不是的，只有那些手上有人脉有资源的经纪人才很有钱，因为他们可以给艺人介绍工作，再从中抽取押金。
而像她这样的经纪人，没有资源，做的都是基础工作，其实跟普通的上班族没区别，工资自然也很稀松平常
她想赚大钱的话，光靠工资是不行的，只能像她有些同行做的那样——利用自己明星经纪人的身份吃明星代言品牌回扣，只是这样做会损害苏朴的形象也会损失公司的利益，从前她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也一直在极力避免，但是……
禁锢在她头上的道德枷锁，无法让她轻而易举地就放弃自己的底线。
可是，她需要钱。
一整个晚上海棠都没有睡好，被这件事折磨得根本无心睡眠，以至于第二天到拍摄现场时还顶着一个偌大的黑眼圈。
她精神不振，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苏朴注意到她状态不对劲，趁着拍摄间隙休息的时间关心道：“要是昨晚没睡好，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不用陪着我。”
海棠闭着眼睛，手臂放在自己眼睛上方，道：“我没事……”
更何况，就算现在让她回去睡觉，她也焦虑得睡不着。
苏朴静默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移开目光，问道：“昨天你妈妈给你打电话，是不是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海棠嘴唇微抿，沉默片刻，否认道：“没有啊——”说着她勾起唇角，刻意露出一个笑：“她就是催婚，让我赶紧找个对象。”
苏朴也笑：“真的？”
“难道还有假的？当妈的给孩子打电话不久那么点事儿吗？”海棠笑着，放下手扭着头看了苏朴一眼，“不是让你吃饱穿暖，就是操心终身大事。”
“这样啊。”苏朴垂眼，声音很低，“我母亲去世得早，都快忘记和母亲是怎么相处的了。”
海棠一愣，旋即跟她道歉：“苏苏，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没关系。”苏朴拍拍她的手，笑道，“你没事就好。我看你今天精神不振，还以为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既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还有，也不用因为被母亲催婚就焦虑得失眠吧。其实你年龄并不算大，完全不用着急结婚这件事；其次，结不结婚是你个人的选择，就算是父母也无权干涉，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利。”
苏朴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就像春风拂面而来，如同丝丝细雨落在海棠的心田。
她心里一紧，突然产生了把一切事情和盘托出的冲动——
苏朴是温柔的，刀子嘴豆腐心，如果告诉她的话，她还是会帮助自己的，对不对？
她差点就要说出口了，然而导演让苏朴回去继续拍戏的声音终止了她的思绪。
苏朴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从她身边离开。
海棠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的光熄灭，陷入沉默之中。
只是弹指之间，海棠的想法又发生了转变——
还好她刚才没有说出口，否则她将要面对的是她不想接受的后果。
到时候苏朴不会再那么温柔地安抚她，而是会用那双黑亮的眼眸静默地盯着她，面无表情，哪怕什么也不说，也足够让她感受到足够的压力。
她不想被苏朴这样看着，就只能继续瞒下去。
望着拍摄现场熙熙攘攘的人群，海棠扣住自己的手指，心中的决定已经慢慢成形。
她要绕过公司和苏朴，直接和品牌方联系。
只有这一次。
她只这么做一次。
她再帮她哥一次，以后他是死是活都不会再管。
如果他能改，那么他们还是一家人，如果他不能改，那就彻底割席。
下定决心后，海棠没有再跟组，而是找了个理由离开剧组，随后从苏朴代言的诸多品牌中挑选了一个，准备亲自和他们谈谈，再从中获取利润。
成功的概率很大，她的要求不高，也不是狮子大开口，只是想要一点钱，帮她哥把债务还上罢了。
她和品牌负责人先是在微信上聊了几天，随后打算见面详谈，见面地点是在江州的一家茶楼。
海棠知道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可是她真的没办法。
她没有办法。
前往茶楼的路上，她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因为是陌生号码，她特意等到第二次才接，一接通，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进她的耳朵里——
“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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