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借粮

李桂英顿时怒气冲天，急匆匆的冲到了老二两口子房门口，抬起脚一脚踹开房门，对着张春妮就是一顿骂：“张春妮你是不是不想过了，我念你平时孩子多，特意照顾你，除了下地挣工分，家里的活什么时候让你干过？你看看谁家媳妇儿不是下地干完农活，回家还得接着干，伺候一家老小，让你帮着老二家的烧火，你居然还给我脸色看了，你要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原本张春妮也只是没脑子，一时想不开，觉得婆婆偏心，闹了点小性子，就想自己安静的待一会儿。结果没料到惹怒了婆婆，当下连忙语无伦次，红着眼眶解释：“娘，我没有，我哪敢啊？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想要躺会儿”

        “还说没有”纵使李桂英火冒三丈，看张春妮红着眼眶，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李桂英是个恶婆婆呢！也真是拿老大家的没有办法，这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当下不想影响家庭和谐只能就此掲过，等以后再收拾她。这要是老大是个能立住的，还用的着她操这份心？咋偏偏没有一个儿子像她？

        她嗓门大，刚刚这几句话，直接把刚刚还在睡的妞妞吵醒了，李桂英忙转身离开，迅速的抱进怀里哄着。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老二，明天早上抓紧给你四弟家送粮去，再跟你岳父家换点儿鸡蛋带着，你侄子身子骨弱，如今年景不好，城里人不比咱们，吃的都是供应粮，就算手头上有票也不一定能吃上饭，你多换点给你四弟送去。”

        第二日，外面还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孟保国和孟建设俩兄弟，就已经一人背了两大袋子粗粮出了门。到镇子里面给孟守国送粮去了，等到晚上才顶着月色回来。他俩刚进家门，就看见李桂英还在等着“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睡啥睡，你俩都没回来娘怎么睡的着？”李桂英一脸慈爱的看着二人，可吓坏了兄弟俩，忙把城里的情况告诉李桂英。

        多亏了自家送去的粮，虽然四弟家还没有断粮，但是马上也快了，镇子里的供销社已经好几天没有卖粮了。本来这几天供销社应该能收到一批粮食，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收上来，连鸡蛋都买不到，偏偏城里人住的地方小，没有什么屯粮的习惯，所以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他四弟也挺不了几天了。

        真是亏了自家送去的鸡蛋，还可以让侄子好好补补营养。想想回来的时候，觉得乡下有好吃的，小侄子两眼放光的抱着自己的大腿不撒手，一阵哭闹就想和自己一起回来，真是哭笑不得啊。

        “娘，你也别太担心了，过几天大不了我上山看看，能不能打只野鸡给老四送去，撑过这几天就好了，听亲家陈叔说，上头已经在想办法了，国家不会不管咱们的。”孟保国嘴甜的安慰着。

        虽然说李桂英也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那是自己亲生的，现在虽然住在岳父母家，也没有改了姓不是。不过这也就是救个急，要真让她养着老四一家，那真是做春秋大梦呢！

        仔细想想，四袋子粮食，勒紧裤腰带，够老四一家五口吃上一个月了。要是一个月再没粮那也不是她该操心的，谁家还没两个亲戚啊？相信老四的岳父母一定会有好办法的。自家接下来的日子，都得省吃俭用呢

        要不是他们生产大队土地在半山腰，还算肥沃，每年出产的粮食，交完公粮都能剩下不少，早就像其他村似的饿死不少人了。因为暴雨附近的村子都损失惨重，除了他们红旗生产大队以外，没有一个大队有余粮，凄惨的不行。暴雨过后，损失小一点的大队勉强还交了公粮，所剩粮食都不够果腹，有的生产大队粮食收到一半儿，全都被暴雨冲走了，白白挨了累不说，还一点都没留下。

        这年头，城里还能等供应粮，可乡下咋办国家倒是不能不管他们，但是总有个过程，那这些日子咋办？秋收前去年的粮食就已经吃没了，一个夏天都是满山偏野的挖野菜，吃着地瓜干煮的粥勉强度日，现在眼看着山上的野菜被挖的根都不剩了还怎么活啊必须想个法子借粮！必须借粮！

        红旗生产大队现在已经成为了，周围其他生产大队中的香饽饽。谁看见都想咬一口。一时间，红旗生产大队真是热闹极了，来了好多不速之客，很多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从来没有什么来往的亲戚，都因为粮食紧张，害怕被其他人借走，着急忙慌的来串门了。

        生产大队的每个人都不用开口，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不借不借，我们家一大家子人，也没粮食了，行行好去别人家吧。”“这可是命啊，你这是想要我全家的命啊，借给你我们还活不活了？你让我们去死啊？不借，滚!”“你说啥，说我良心让狗吃了，我要是有良心全家都得见阎王。”

        一时间整个生产大队，都是此起彼伏的拒绝声，这一幕幕不断的在上演着说到底要真的到了那一步，也不能看着实在亲戚饿死不是。可是借粮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情面可言，一旦开了这个口，借了这家，那家也要借，一人几斤，就算你有个粮仓也不够往外借的。

        家家分到的粮，本就是用来糊口的。都借出去了，啥时候能还啊？总不可能救济粮下来就还吧？那只能是等到来年秋收，真要是借出去了，那谁能受得了啊，一家老小就都别活了。

        不过，老孟头家这头却十分安静。看着这几日外面吵吵的厉害，李桂英索性锁好了门户，任你怎么敲门我就是不开，反正自己粮食够吃，她也没有极品亲戚上门。

        李桂英完全不怕有人上门借粮，她本身是个厉害人，娘家那面堂妹，和她很凑巧的嫁给了孟老头兄弟两个，俩人还是妯娌，平时住的就很近，还都是泼辣的，平时兴趣相投，感情深厚，互相一直都照应着。多年以前老孟头爹娘没了后，俩人就只是将院子隔开，两家是实打实的就隔了一堵墙。

        然而，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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