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身世之谜
簌钰在啸云怀里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对郁澈,假装这两个男人互相丢眼刀。这个郁澈虽然对玉簌有情,但那些毕竟不是给她的,而且,他在这个世界到底想干什么,会不会影响自己的任务,簌钰不敢放心。
“怎么说?”簌钰问道。
郁澈将玉环放下,抱臂靠到椅子上,换了一个很嚣张的姿势。“玉质不算特别,多花点钱就可以买到。”
簌钰没有露出任何情绪波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继续。”
“你这么关心这块玉干什么,他的主人都不急。”郁澈又将矛头指向啸云。
啸云真是被气得不轻,这个郁澈实在是太欠了。好想打人,怎么办。
簌钰笑了笑,从啸云腿上跳了下来:“师兄,我们还是走吧,人家不想说,不好强求。反正今天就是来玩的,一切随缘吧。”
啸云一愣,也对,你牛逼,我不求你,你再厉害也没处发挥。就在啸云要去刚碰到玉环,要将其拿走时,郁澈也将手按在了上面。
“你想干什么,这不过就是个一般的玉环,你想要自己去买啊。”啸云没好气的说。
郁澈没理他,对着已经背过身走出几步的簌钰道:“你总是这样不肯吃一点亏,你这么在意你师兄,就不想知道他的身世吗?”
“你在威胁我,郁澈,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会吃这一套吗?”簌钰转过身,轻蔑的看着郁澈。“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想掺和,只要你不触动到我,我也不会拦你。至于师兄的身世,想必你也是知道答案了,但是我不能帮别人做决定,你问他。”
“我不想知道,至少不是从你这里。”啸云发力将玉环抽了回来:“命里有时终须有,不强求。”
这句话好像一语双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郁澈看着一高一矮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丝苦笑。我怎么会伤害你,我想做的一切都是希望留住你,保住你,仅此而已。
从竹翠轩出来,啸云可是气坏了,走路都带风,簌钰自然是跟不上了。干脆也不追了,找了一个卖酒酿元宵的小摊坐了下来,点了一碗元宵,等着吃。
很快,啸云灰头土脸的回来了。看着簌钰若无其事的坐在板凳上,晃动着一双小腿,悠闲自得的样子,他竟然生出了一点委屈的情绪。
?不对啊,他活了几万年了,一直都是沉稳的,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情绪。似乎是他又似乎不是,但他又并不排斥这样的情绪。
“来了,吃不吃元宵,吃的话自己去和老板说。我没点你的。”簌钰在街灯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啸云十分硬气的坐下来,没有说话,表示不吃。
元宵很快就上来了,热气腾腾的,幸好现在晚上天气渐渐转凉,不然还真不太适合。
簌钰舀起一颗元宵,赞道:“好大一颗,很棒的样子。”然后凑到嘴边,啸云这就么注视着簌钰,忽然簌钰抬眸,被撞见的啸云蓦地转过眼睛。
“真不吃啊?”簌钰又问了一声。
“我,唔。”啸云打算坚持到底,结果嘴一张,一颗圆润丝滑的元宵就被塞进了嘴里,满满当当,还是芝麻馅的,顿时在口腔中留下回味无穷的香甜。真的很好吃。
但是,啸云注意并不在这上面,因为,簌钰用喂过他的勺子继续吃元宵。啊,这是什么操作。
“你是还要吗?”簌钰又舀起一颗元宵,见啸云还呆在那里,问道。
“老板,来一份元宵。”啸云轰的一声站了起来,跑到老板那里去了。
“你听说了吗,最近的几起死人案子都是一人所为,连环杀人案啊。”
“听说了,听说了,这几个案子环环相扣,幕后黑手竟然是个老头子。最初那件案子里的黄达和兰茵根本不是通奸而死,是他使的手段,两个死人搞到一起,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可不是,就连那个衙门里的老秦仵作也是被他杀害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和秦仵作又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还记得四十年前的那场大瘟疫吗?”
“听说过,据说当年疫情十分严重,死尸都堆成了山,乱葬岗也堆不下。许多村寨的人都被封在里面,活活等死。大夫也是死了一批又一批,可惜,成效甚微。”
“差不多吧,那其中就有一个以身殉道的左大夫,他和秦仵作是忘年交,而现在的这个凶手就是左大夫的儿子。那样的话,把死人弄到一起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
啸云骑在马上,听着街头巷尾人们的各种议论,当年的英雄如今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真相如何都随着时间淹没在岁月里,后人的揣测,或褒或贬都只是说说而已。折磨的只有那些还带着记忆苟延残喘的人。如果小左听到这些不负责任,随意侮辱、嘲笑他父亲的言论,会不会有些微的后悔。
“师兄,你在发什么呆呀,快跟上来。”马车里簌钰掀开车帘对着有些落在后面的啸云喊道。
这里的一切尘埃落定,他们要去往下一个未知的地方,但是,只要还有那个人陪着,这不过就是一场小游戏。
夹了夹马腹,走到车窗边,簌钰看起来很开心,笑眯眯地伸出手。“师兄,东西带了吧,我给哥哥瞧瞧。”
啸云从腰间将玉环解下,递给簌钰。簌钰放下了车帘。
“哥哥,你瞧瞧,就是这块玉环。”簌钰将玉环递给刚刚被她叫进马车里的玉林。她想借着这个机会悄悄地问一问,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玉林无奈道:“我可说好了,哥哥真不太懂这些东西,认不出来可不怪我啊。”
可是,当他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这块玉环后,他表情僵住了,他还真的认识这块玉环。
“小鱼儿,这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簌钰发现了玉林表情的不对劲。“怎么了,有问题啊?就是在路边摊买的呀,师兄说是早年师父给他买的。”簌钰实力甩锅。
玉林没再追问这个问题,他放低了声音:“这块玉环我也有一块。”
什么,玉林也有?簌钰瞪大了眼睛:“哥哥,这块玉看起来虽好,但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吧,你没看错?”
玉林点点头:“我没看错。我的那块至今还被藏在家祠中,你还记得当年哥哥有一个师父。”
“记得,哥哥的师父是,”簌钰说到这里,张大了嘴:“国师,国师不是……”
玉林低下眉眼:“国师犯通敌叛国罪,诛九族。”
国师被杀时,举国轰动。大部分的百姓都是不相信的,毕竟国师为国鞠躬精粹,为民谋福祉,大家都看在眼里,而那个通敌叛国的理由又多少有些蹩脚,所以,当年甚至还有人递交了万民书,请免国师一死。但此举并没有让皇帝心软,反而触怒龙颜,把国师行刑的时间提前了。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簌钰尚未出世,当年的事情也都是在老百姓的茶余饭后和野史中得知的。因为国师死后,皇帝下令将此人从史书中抹去,从此,再难在正史中得见此人。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抹杀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当年国师名满天下,对后辈更是尽力提携,虽不是先生,却也称得上是桃李满天下,无数文人都以得见能得国师认可为荣。”
“这玉环难道是国师门徒的依据吗?”簌钰觉得这个猜测好像也不对。
果然,玉林摇了摇头:“国师虽然提携后辈,但是真正的学生少之又少,为兄忝列其中一个。所以国师的学生哥哥都是见过的,而哥哥也相信,只要是国师的学生,即便是走到穷途末路也断不会将这块玉环抛弃。所以,小鱼儿你说实话,这块玉环到底是什么来头。”
簌钰斟酌着:“哥哥,不是我不信你,当年国师的案子我虽不曾经历,我却知道至今国师都还是个禁忌的话题,也只有乡野之人才会偶尔提上几嘴。我。”簌钰看了看车窗,啸云此刻应该就在那后面。
玉林叹了一口气:“你不说,我其实也大致猜得到。国师尚未发迹时,曾和一个商贾家的小婢女相爱,两人以此玉环定情。只是婢女怀有身孕被发现后,主人家就把婢女赶了出来,那时国师远游在外,无从知晓。婢女名声尽失,更兼怀有身孕,难以为继,幸而遇到一个京城里的人,看她可怜就将她带了回去,养在别院。可惜,那好心人家中已有妻室,且十分善妒,并不认为那人只是不忍弱女子落难,便在婢女生下孩子的当天,逼迫婢女自尽。婢女不忍恩公因为自己受人非议,更知孩子若留下来也是活不长,索性托一个老嬷嬷将孩子还有这块玉环放在一个木盆里一同顺着别院后的湖水流出了城,或许遇到个好人,还有一线生机。然后那婢女就自尽身亡了。”
“后来呢,这些事哥哥都知道,定然是国师告知的了,国师他知道真相了。”簌钰说。
“没错。”玉林回想起授业恩师的种种还是心有戚戚:“国师后来回乡,知道婢女被好心人带到了京城,也到京城四处寻找,好巧就遇到了那个老嬷嬷,老嬷嬷将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国师。一夕之间,爱妻丧命,爱子下落不明,国师心中痛苦万分,但他还是谢过老嬷嬷,绝迹在京城混出一番成就,他知道只有站在高处才可以有更多的力量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国师发迹后一直暗中关注着那个好心人,帮他挡掉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儿子。所以,当年国师的弟子都会佩戴这样的玉环,一则是身份的标志,另一则也是希望弟子们可以帮他寻找孩儿。”
“所以,哥哥的意思是,晓云其实是国师那个被孩儿?”簌钰小心翼翼的样子落在玉林眼中,玉林闭上眼,点了点头。
恩师做过那么多善事,一朝被从青史上抹去,就连亲生的孩儿都未必敢认他了。
“这件事我可以告诉师兄吗?”簌钰问道。
“国师是哥哥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孩子就是哥哥的兄弟,只要有哥哥在,定然保他无虞。”玉林岂会不明白妹妹的顾虑。所幸他们兄妹都是将恩情看得很重的人,他从没想过簌钰会因为知道了啸云的身世而不敢在和他有牵连,所以也要让妹妹放心。
簌钰握住玉林的手,郑重的点头,此时什么话都不必再说了。
而此时,啸云在窗外亦紧了紧手中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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