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古代“验尸”技艺

　　林墨跟着唐南天来到偏厅靠东的一间房门外。唐南天朝着门外的衙役吩咐了一句，衙役便朝着府衙外走去。

　　“跟着我进去吧。”唐南天朝着林墨挥了挥手，说道，“这里是应天府存放尸体的地方，我带你进去先适应一下，待会验尸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

　　林墨应了一声，便跟着唐南天走进房内，心里却在想着，“你这里再怎么样，也没有后世的影视剧中所表现出来的画面恶心吧。”林墨不以为意。

　　在房内，放着四张大木板，有两块空着，另两块大木板上分别躺着两具尸体，身上盖着一块白布，从头到脚全被遮盖住。

　　“这殓房里，为了更好的保存尸体，这里没有窗户，而且有时候会在四周放冰块来保持低温，最近也就这两具，你都认识，要不要打个招呼，见个面。”唐南天看了一眼两具尸体，朝着林墨说道。

　　也不等林墨回答，就走上前将其中一块白布掀开，白布下是一具泛白的男性尸体，瞳孔浑浊，右手臂残缺，只有森森白骨，脖颈处有一处约莫三寸长宽的撕裂伤，都能看见里面的气管。

　　“这位不用介绍了吧，你认识的，自己看看吧。”唐南天掀开白布，站在一旁望着林墨。

　　林墨也不怂，白布刚掀开的时候，虽然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但不代表他害怕，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恐惧的，心理上多少会有点害怕，林墨眼前的男性尸体正是那日被啃咬致死的男子，数日之前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现在看见，却已经躺在这冰冷的木板上，已经失去了生机，真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且行且珍惜啊。

　　林墨打量了一会尸体，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转身看去，一位佝偻着身子，骨瘦如柴，脸上还有些许皱纹的男人走了进来，朝着唐南天拱手说道:“大人，不知让人唤在下来此，可是又有命案发生？”

　　“老邹，让你过来一趟是有了新的发现，让你再验验之前的女尸，不是新的命案。”唐南天看了一眼林墨，向着来人说道。

　　“老邹，给你介绍一下，林墨，林员外家的大公子，上次的案子，他是唯一的目击者，今日前来协助我等办理此案。”唐南天指着林墨，向老邹介绍道。

　　“贤侄，这位是邹新，府衙内的仵作，干这一行已经十年了，你也可以叫他老邹。”

　　“邹仵作，辛苦你跑这一趟了，我和唐伯伯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需要邹仵作帮忙验证一下。”林墨朝着邹新拱了拱手说道。

　　“不知有何发现，这两具尸体，这段时间已经验了三遍了，并没有其他可疑之处，不知林公子发现了什么，又是如何发现的呢？”邹新对唐南天因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话，就把自己叫过来，重新验尸，心里有点不满，于是对林墨的态度也不是很友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屑。

　　唐南天看见了，也知道邹新做仵作这一行这么多年，从前朝到现在，帮历届知府破获不少命案，傲气的很，自己也就因为是现任的知府，要不然，估计都不会搭理自己，如今因为林墨一句话，就让他过来重新验尸，心里肯定是不满的，于是唐南天把话接了过来，“林贤侄是怀疑死者在死前中过毒，影响神智，做出一些非常人的行为。”

　　“中毒？我已经验过很多次了，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邹新说着，走向另一块放着尸体的大木板，一手就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露出躺在木板上的一具女尸，正是那晚被附身的女子，“这具尸体，手指没有变黑，嘴唇因为温度，死亡时间的原因，现在已经偏黑紫色了，同时，银针刺入咽喉，银针并没有发黑，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生前并没有中毒，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击打造成伤痕，生前也没有行过房事，可以说是自然死亡，并非他人所害。”

　　邹新在那翻弄着女尸，从随身携带的针囊中拿出银针，在女尸咽喉部位入针验毒，重新查验了一番女尸。

　　“邹仵作，银针应该不能查验出全部的毒物吧？”林墨看着邹仵作用银针验毒，便开口说道。

　　“银针验毒，自古便有之，南宋时期，提刑官宋慈曾整理编撰了‘洗冤集录’一书，明确的说过‘若验服毒，用银钗，皂角水揩洗过，探入死人喉内，以纸密封，良久取出，作青黑色，再用皂角水揩洗，其色不去，如无，其色鲜白。’我这针囊之中所有银针，均是揩洗过的，为了临时需要，便随身携带，你这么说，岂不是质疑先古前人的智慧。”邹新听到林墨提出质疑，便抓住机会，嘲笑一番，乳臭未干的小子，毛都没长齐，哪里会懂验尸。

　　“我并没有质疑银针是否能验毒，只是银针不一定能验出所有的毒，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林墨看着邹新，也没有对他的嘲笑感到不满，毕竟古代时候少量砒霜可以入药，同时又有杀虫灭鼠的功效，砒霜在普通药房就能买到，比之鸩毒、鹤顶红之类，砒霜才是我国古代出现频率最高的毒药。

　　“怎么赌，我还就不信，你一个黄口小儿还能比我知道的多。”邹新被林墨气的身子都有点颤抖了。

　　“若是我赢了，你得承认自己的疏忽，若是我输了，我向你赔礼道歉。”林墨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这个赌，我应了，你说吧，怎么验证我的方法有问题。”邹新想也不想的就应了下来，他不相信，自古传下来的方法会有问题。

　　“贤侄，不得胡闹，老邹十年来，验尸从未出过差错，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如此无礼，赶紧向老邹道歉。”唐南天在一旁看着，也没想到会弄出这一幕，无论双方谁输谁赢，都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唐大人，不必多说，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给点教训，以后也能知道这做人不能太狂妄。”不等林墨解释，邹新便先开口说道。

　　“唉，老邹，林墨只是个小孩子，你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呢。”唐南天叹了一口气，对着邹新说道。

　　“唐伯伯，我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我们也不能放过唯一的机会，万一真是中毒呢？”林墨看向唐南天，坚定的说着，“不能因为前人所说，就盲目的相信，如果放过了这条线索，何时才能破获案件。”

　　“来吧，说，怎么验证我的验毒方法有误。”邹新也不想再争执下去，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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