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袖青一句话,就叫原本脑子还十分昏沉的敬姝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抬手按了按额角,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一出声,她自己先吓了一跳!
这嗓子哑成什么样了?
陆瓒那个狗男人!
敬姝正暗自咬牙切齿着,便听袖青语气担忧地道:“娘娘,已经快到辰时末了。”
便是临近早上九点。
“娘娘,昨日您已侍寝,怕是不能再继续称病不给皇后娘娘请安吧?否则,皇后娘娘恐会觉着您对她不敬呢……”
袖青苦口婆心。
还没待她说完,便忽闻自家娘娘突然语气飘忽地道了一句:
“袖青,你说,本宫为何要给圣上睡?”
“啊?娘娘?”
这话说的……袖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还能为什么?
必得是为了在这后宫站稳脚跟,往后无人敢欺啊!
不过娘娘怎能这么说出口!
若是给圣上听见了……
“没错,就是这样。”
敬姝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么说了一句,就又美滋滋地躺了回去,“继续给皇后娘娘告假,就说本宫身体不适,需要再静养几日,放心,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不会与我计较的。”
说完,她就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袖青见此,急得恨不得把自家娘娘摇醒!
可看着她眼底的一片黑青,想起昨夜殿内发出那般羞人又令人害怕的声音,以及她身上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袖青到底没忍心,给她掖了掖被角,便出去叫陈笑找皇后告假去了。
坤宁宫里。
陈笑前脚一走,后头妃嫔们便都脸色各异,纷纷往上首去看皇后的表情。
然而,皇后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仍旧挂着宽和大度的浅笑,活像一尊慈悲为怀的活菩萨,叫妃嫔们顿觉没劲。
但还是有妃嫔忍不住挑事。
徐良娣便第一个道:“这敬嫔也太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
“以前在东宫时,倒是装得乖巧,没想到自从成了圣上的救命恩人,就一直借着各种由头称病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从前是真的伤了、病了,倒也算是有理由。
“可昨日白天连着夜里接连侍寝,分明身子一点事都没有了,这还不肯来。
“当真是恃宠而骄,可恶至极!”
她这么一说,一旁坐着的陈美人便立即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徐良娣皱眉看她。
“笑你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啊。”陈美人说着,指尖就捻起桌上一颗葡萄,目光斜着她故意咬了一口。
“你!”
“我说错了吗?徐良娣可是早就侍寝过的,可圣上去了一次,便不再去了,敬嫔不同,她自东宫至今半年之久,也才头一次侍寝,可圣上却早晚都宠幸了她,可见圣上的看重,徐良娣自己得不了这样的宠爱,便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些酸言酸语挑拨离间,你把皇后娘娘当什么看了?”
陈美人十分不客气地道。
侍寝之事被陈美人拿来这般嘲笑,徐良娣气得浑身发抖。
可陈美人是太后的侄女,她便是想要仗着位份高发难也没那个胆量,只得恨恨地闭上了嘴巴,咬紧了牙忍着。
“倒是不知陈美人在后宫一向遗世独立,从前只与张昭仪交好,如今张昭仪没了,什么时候开始与敬嫔交好了?”
这时,坐在上首的赵昭仪忽然一脸兴味的笑,望着陈美人问了句。
陈美人眸色一冷,看向了她。
赵昭仪和之前的张昭仪一样,都是从二品的位份。
但她和张昭仪不同的是,张昭仪坐到这个位份,靠的是昔日对陆瓒的救命之恩。
而赵昭仪却是实实在在有陆瓒的宠爱在的。
陆瓒才登基,异常忙碌,每个月去后宫次数不多,除却每初一、十五按照规矩一般会去皇后那里,余下的几次,赵昭仪便能占上一半。
想起死去的张昭仪,陈美人当即冷笑一声:“嫔妾与谁交好,修仪娘娘管得着吗?还是想想这个月剩下的日子,圣上还能不能想起娘娘您吧!”
赵昭仪想到这个月圣上甚至连皇后那里都未去过,只宠幸了敬姝一人,便脸上一寒。
她冷冷望着陈美人,压了下唇角,没再与她口舌之争。
皇后静静看着这一切,见没有继续吵起来,才语气淡淡地道:“中秋节快到了,这是圣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大节,定要好生庆贺,你们身为妃嫔皆要为圣上分忧,不要惹出什么乱子。”
说完,就叫众人都散了。
……
……
坤宁宫里因敬姝而起的微末风波,敬姝自是不知。
不过,她也想象得到。
毕竟从前在东宫时,她因不受宠就没少在请安时遭别人挖苦,只不过那时这些人顶多说几句瞧不起她的话,倒是都懒得动手害她。
可如今就不同了。
一想到昨夜之后,自己怕是已经成了一众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一个个恨不得要将自己除之后快,往后几乎每天都要开始打仗似的严阵以待,敬姝就更加不想亏待自己。
她就是不想拖着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身子去请安,怎么了?
就是恃宠而骄,又怎么了?
不然她白给陆瓒睡吗?
敬姝算计得很清楚。
不过唯有一点敬姝算错了,那便是,她以为陆瓒怎么也得消停几日,可谁知,这日夜里,他又传令倚翠宫点灯。
已经一连五日,都是敬姝侍寝。
敬姝虽然很满意陆瓒器大活儿好还持久,可天天这样也着实遭不住,觉着自己越发像砧板上的鱼,毫无反抗之力地由着陆瓒翻来覆去的折腾。
这夜终于结束以后,天光都有些透亮了。
陆瓒抱着她从浴桶里出来,压着她就又往被褥间倒去。
“皇上,不要……”
敬姝是真的怕了,双手柔弱无力地按在陆瓒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一双雾盈盈的水眸似含着泪光一般,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娇声哀求道,“嫔妾真的受不住了。”
“哦,是吗。”
陆瓒眸光清冷似月,手上却十分不正经。
他盯着敬姝身体的反应,似笑非笑:“可朕却以为,爱妃似乎还很想要。”
敬姝顿时又气又羞,水汪汪的眸子里愣是冒出一蹙火苗来。
……他妈的!
她不由得在心里怒骂了一句!
就当她以为自己又逃不过这一劫时,却听陆瓒忽地轻笑了声,竟是放过了她,抬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净了手,搂着她进了被窝,居然是真的打算老老实实睡觉了?
敬姝都呆住了!
陆瓒见她一脸“还有这种好事”的表情,就又勾起她的下颚凑到她唇角,声音喑哑地故意道:
“怎么?莫非爱妃是欲拒还迎,其实还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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