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拐女孩
林霁这日的休沐看来又休不成了,她此时坐在御书房里,听着妇人说着此时的细节。
那妇人自称姓杨,夫家姓林,按照他们那里的风俗被称为林杨氏。
林杨氏的妹子少时走失,他们一家寻找多年也没有结果,因此都以为妹子死了,可没想到二十年后,她的父母均已谢世,林杨氏却在和夫君的一次临城走亲戚中碰见了妹子。
虽然妹子的面容变化很大,被锁在了丹城田老二家的地窖里,甚至并不清醒,但是林杨氏觉得那就是她!
她见到妹子的当时,并没有贸然动作,而是离开之后才细细打算,才从暗处得知了一切。
原来妹子当年不是走失,而是被拐。被丹城与知县勾结的拐卖团伙蓄意骗走,又辗转几家被田老二买去当老婆。
而因为丹城知县的故意防备和纵容,林杨氏他们一家才没能找到妹子,而田老二才有恃无恐地把妹子关在地窖里,不怕别人告到官府。
丹城?田老二?
林霁突然想起来,她那南巡了一半的丹城,似乎有天知县带她去的,正是田老二家!
“你说的田老二家,是不是有好些个孩子,大的十三四岁,小的还在襁褓之中?”
林霁有些失态地抓住林杨氏的胳膊问道。
“对!田老二家房子四面漏风,居然有那么多孩子,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那全都是我妹妹用命换来的小孩儿啊!”林杨氏声泪俱下。
林霁听了这话一震,向后跌坐在龙椅上。因为她想起了田老二家的地窖!
那时地窖正好发出了响动,她心有疑窦,却被田老二说是护院的狗搪塞过去了。
而如今苦主找上门来了,她的心虚大于痛惜,一时之下忘形,对着身旁叫道:“陈徵?陈徵?”
林霁记得那天陈徵也在,便急于找她来分担一些这心虚。
安思痛闻声进入御书房。
“陛下,陈大人还在南巡呢。您莫不是忘了?”
林霁听见安思痛的声音,这才神魂归位,让林杨氏暂且下去,才幽幽开口:
“朕在南巡的时候,见过她妹子,只有一墙之隔。”
“这?那陛下当时为什么没有······”安思痛说到一半住了嘴,显然是也知道自己这话大逆不道,又给林霁平添烦恼。
林霁让安思痛下去,心神不属地批复了几封公函,又叫来人把林杨氏的拐卖案写成状纸交给大理寺,做完这些便早早上床抱着被子。
她本来不困,但是长久地闭着眼睛便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不给他回信的宋羡云,有求救无门的妹子,还有······一个故人。
一个本应该死去很久的人。
林霁从床上猛然坐起,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守夜的宫女递来茶水,她反而把内殿的人都赶出去了。
她在梦里反复回忆着丹城田老二家的细节,连带着南巡的所有记忆都在脑中流转,无比清晰。
然后林霁想起了那夜本该入耳却没有听见的那句话。
瑜城她和赵免遇见刺杀时,那群摆下鸿门宴的人大夸海口说了什么?
当时她带着赵免跳下窗口,防备着杀手,又把那群官员远远甩在身后,自然听不见。
而梦里的她留在酒楼,她听见他们说:
“太子殿下!”
“召李茗姣,安思痛。”
女帝寝宫深夜点起了油灯,下钥的宫禁也重新打开,两位女官眼下都带微微的青黑,一看都是没睡好。加上林霁,三个人都是哈欠连天。
“有一分钟都等不了的急事要你俩去办。”
林霁先对安思痛颔首:“封你大理寺少卿的职位,从明日开始全权负责拐卖案的审理。我夜里细想了林杨氏的话,丹城与盗匪勾结不接诉状,丹城之上还有行省,行省之上还有三省节度,为什么没人给她做主?我觉得此事恐怕有中央势力参与,明日开审,你给我盯住那帮人。”
安思痛领命。
林霁之后看向李茗姣。
“剩下的这个任务是我的一点私心。我本来想让心思缜密的殷寒来做,但后来想想,他终究在这件事上与我们有隔阂,就只能交给你亲自做。”
“我怀疑瑜城,有先太子的踪迹!”
安思痛惊呼出声,李茗姣也是一脸震惊。
“先太子?那不就是您的······嫡亲皇弟?”
“正是这样才棘手。那日我看着,他或许已经搭上了瑜城势力。一旦他公开露面回朝,哪里还有朕的位置?”
“所以茗姣替我往瑜城走一趟,如果遇见可疑的人物,勾结的势力绞杀,太子活捉。”
李茗姣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陛下,若先太子真的出现,当场格杀是最好的选择。”
她这也是在为自己试探。
李茗姣与安思痛不是一个思想方式,听见先太子的讯息从女帝口中说出,她不得不怀疑是否女帝与自己的弟弟有情,愿意让位。或者因为最后关头的心软,功亏一篑。
一旦失败,先太子也许会念着情分放过林霁。可她们这些做臣子的,却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罢了,”林霁挥挥手,“交给你全权处理。”
寝宫的灯熄了,李茗姣和安思痛各自回府,前者却在路上被人挟持住。
“我来给李大人送兵马,陛下吩咐的三百长林卫,加上我添的一百镇北军,到时候会与大人一起出发。”
李茗姣听出这是谁了。
“若你想加害女帝陛下,我决不能让。”
司空赫低低地笑了,随即放开了李茗姣,若有若无地说道:“当年若没有我,陛下登不了皇位,我所想的,不过是把冒充先太子的人格杀勿论而已。”
司空赫这话倒厉害,林霁口中的太子弟弟到他这里,上下嘴皮子一翻就成了冒充者,看来他确实是林霁的忠心将领。
李茗姣本来便是想将太子在瑜城解决,带上镇北军正好更稳妥,她也不怕司空赫此时杀她,于是便闲庭信步,大大方方地走回了府中。
那两人走了,林霁却没睡,她点起了旁侧的一盏小灯,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打搅了别人的美梦,所以将一干宫女遣走,自己在灯下磨墨。
她在给宋羡云写信。
“今天接到了一件大案,难以安睡,总怕有谁来梦里吓我,所以深夜披衣起来写信,干脆不睡了。另外,如果你见到了疑似先太子林霄鸿的人,请务必把他抓住,以免安南军队被煽动归顺了他。再另外,你之前跟我说过的安南特产的小玉瓜什么时候给我送一份吧。不给我写信,那送个瓜总没问题吧?”
宋羡云此时也在给她写信。
“尊敬的女帝陛下······”
“陛下,臣······”
“我准备······”
一连废了三张信纸,宋羡云有些气愤地把狼毫笔甩到一边。
一边的属下不解地看着他。
宋羡云冲那个不识字的属下笑笑,解释道:“在给朝廷下战书,不知道究竟怎么骂他们更有气势一点?”
“这还不简单,属下给您说!”属下只当宋羡云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知道这些乡间俚语,“轻的可以骂骗子、蠢蛋、有眼无珠、目不识丁,再可以骂狗崽子、杂种······”
属下讪讪地瞧他一眼,“但是后面的那些就不太适合写在战书上了。”
宋羡云一边听着属下骂人一边下笔如飞,但他写的是:
“我尊敬,智慧,有勇气,沉稳的女帝陛下······”
听到属下说“目不识丁”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弯,想到这个目不识丁的属下骂别人“目不识丁”,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您过得还好吗?我已经带领京城的安南军队南下,预计几天之后就可以回到安南收拢队伍,把我母亲接上,之后再做打算。”
“我已离都数日,陛下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呢?”
他将寥寥几句的信纸折好,绑在信鸽的腿上,飞往北都。
而林霁和宋羡云的信鸽,在不同的时间同一个地点无一例外地被打了下去,林霁的信根本没有出都,宋羡云的信根本没到林霁面前。而无声处,悄无声息拦下两方飞鸽传书的人,正是站在宫外公主府的郑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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