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和你一样，所有的事情都记得
翌日，沈默琳第一天正式到华远集团上班，可以说，是她此生以来，正式第一天上班。
以前她父母都在的时候，她还小，除了上学和吃喝玩乐，自然什么也不用做。
后来，她的父母不在，沈听南这个大哥又没找女朋友，几乎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这个妹妹，怎么着都宠着她，就像这次的毕业旅行，虽然她回来后，沈听南一直在为这事嘀咕，可是，当初却是没有半个字的反对的，还怕她在外面吃苦，钱不够花，直接给了她一张无上线的副卡，全球任何的地方，都随便她刷。
正是因为知道沈听南这个哥哥对自己有多好，有多宠爱自己，所以，沈默琳心里才默默地决定，她一定不能辜负沈听南这个哥哥的。
因为是第一天正式上班，所以，沈默琳来的特别早，才刚早上八点一刻，她就到公司了。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江年和华文比她更早，她到的时候，江年和华文都已经在工作了。
"默琳，楼下大厅有江总的花。你先去拿一下，迟点等大家都上班了，我带你到处转一转，先熟悉一下环境。"看到沈默琳来后，华文挂断搂下大厅里打来的电话，吩咐沈默琳道。
"有人给江姐姐送花？！"沈默琳特别欣喜，马上点头道，"嗯，好，我现在下去。"
话落，她便欢喜地往电梯口而去，华文看着她轻快的身影，不禁笑了笑。
果然是够年轻，活力满满呀，希望在工作上，她也能一直保持这份活力。
没几分钟，沈默琳便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回来了，欢快地问华文道，"华文姐姐，这没卡片，你知不知道这是谁送江姐姐的花呀？"
华文看着她，扬了扬眉道，"默琳，现在，你是在上班，对吗？"
"嗯，对呀。"看着华文，沈默琳重重点下头，"怎么啦？"
华文点头，看着她格外认真道，"既然是在上班，就不要姐姐姐姐的叫，以后，上班的时候，你直接叫我华文，或者叫文姐。但江姐姐不可以在上班的时候叫，上班的时候你只能叫江总，否则让别人听到你叫江总江姐姐的话，都知道你和江总的关系特殊，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顾忌的。"
沈默琳看着华文，轻咬着唇角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文姐，你说的对，我记住了。"
华文一笑，又道，"还有，在公司上班时间，不可以聊八卦，特别是老板的八卦和秘密，更不能聊，不能问，不能传播。甚至是最好猜都不要猜。"
看着华文，沈默琳又慢慢地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华文笑，拍了一下她的手臂道，"那现在，把花送进去给江总吧，你出来之后，我会把公司的员工手册拿给你看。"
"嗯，好。"沈默琳点头，然后，把花送去江年的办公室。
不过，办公室里，江年正在跟欧洲那边视讯会议，李何东也在里面，沈默琳轻叩了叩门后，看到他们在开会，也不打扰他们，只是轻轻地走进去，把花放下后，便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正在开会的江年瞟了一眼那一大束同样是99枝的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澄亮的眸子里，一抹甜蜜的味道，一闪而过，之后，又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沈默琳出去之后，就开始看员工手册，厚厚的一本，她看了快两个小时，看的头都有点晕了，等她看完了，华文这才开始跟大家介绍她，介绍她的工作，然后，带着她到相关的部门熟悉环境。
但是，华远集团太大了，好多部门甚至是沈默琳之前听都没有听过的，华文也不可能今天就每一层楼每一个部门都带着她转一遍，只是把一些重要的部门和一些以后她工作接触比较多的部门先转了，介绍给她认识，最后，又带着她去124层，去见公司的几个副总，当然，李何东的办公室和几个副总一起在124楼，但李何东就不必见了，已经很熟悉了。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中午了，华文又带着沈默琳和下面的几个助手一起去员工餐厅吃午餐，帮沈默琳熟悉环境。
虽然沈默琳的长相并不是十分惊艳的那种，但怎么说也算得上美人儿一个了，再加上，她和华文她们一起，是总裁秘书处的人，自然也就引来了不少的目光，华文很友好地跟大家介绍沈默琳，沈默琳性格开朗活泼，几乎是个自来熟，大家看到她，也都挺喜欢的，一顿午餐，便跟公司好多的同事打的火热了。
午餐后，秘书处的另外几个人又带着沈默琳到处转了转，下午，马上就要休产假的章唯唯开始正式教沈默琳工作上的事情。
当然，一开始都是些很简单的，比方说复印一下文件啦，发一下传真啦，跑跑腿啦，文件做个排版啦什么的。
"默琳，这份文件，你复印几份，然后拿去124楼，给几位副总和李特助一人一份。"下午，五点多，章唯唯拿了份重要的文件交待沈默琳道。
"好嘞，马上去。"热情十足的，沈默琳接过文件，马上就往复印室跑去。
楼下四个副总，一个李何东，沈默琳复印了五份，然后，直接往124楼而去了。
她先把文件给每位副总送了过去，最后，才去送给李何东。
不过，从最后一位副总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沈默琳有股强烈的感觉，就是刚才那副总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总觉得他有话说。但是又没有说。
是什么事呀？
沈默琳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李何东的办公室外。
正好，这时，李何东拿了几份文件，要上去找江年，一出来，差点就又撞上呆头呆脑地走着，完全不看路的沈默琳，不由地，他扬了扬眉梢，开口道，"沈秘书。"
"啊！"沈默琳低着脑袋，轻咬着唇角，在想刚才那副总看她的眼神是几个意思，李何东忽然这么一叫她，她被吓了一道，蓦地抬起头来，便看到正好站在自己正前方的李何东。
"呵呵.......李特助。"看着李何东，马上，沈默琳咧开嘴笑了笑，打招呼。
"文件给我的？"看一眼她手上拿着的文件，李何东开口。
"嗯，是呀，给！"马上，沈默琳把文件递了过去。
李何东接过，看了起来。
"李特助，没事我先上去了。"笑嘻嘻的，沈默琳看着李何东道。
李何东看着文件，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沈默琳一笑，转身直接离开。
"等一下！"
不过，她才转身走了两步，身后，便又传来李何东的声音。
沈默琳转回身来，一脸期待地问道，"李特助，还有事？"
李何东看了看她身上穿着的白色裤子，又抬眸看向她的脸，英俊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道，"先到我办公室来。"
"哦，什么事？"沈默琳好奇。
不过，李何东却没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又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沈默琳看到，赶紧跟了过去。
"带手机了吗？"等沈默琳跟了进去之后，李何东看着她问道。
沈默琳被他问的有点懵，完全不理解他问这个干嘛，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道，"嗯，带了。"
"知道华文和章唯唯她们的号码吗？"李何东又问道。
这下，沈默琳更懵了，不过却仍旧看着他愣愣地点了点头道，"嗯，有呀，今天存了。"
"我里面有洗手间，你进去吧，自己打电话给华文她们。"说着，李何东指了指自己办公室的洗手间方向。
"啊！"这下，沈默琳彻底懵了，"李特助，我不想上洗手间呀。"
李何东看着她，拧眉，想笑却笑不出来，第一次有种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要怎么说的艰难，想了想委婉道，"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看着莫名其妙的李何东，沈默琳这下子是彻底懵了，几乎快要哭地问道，"李特助，你说什么呀，能不能说明白点，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呀！"
看着她，无奈地，李何东侧头笑了笑，尔后，指了指她的白色裤子道，"来例假还敢穿白色的裤子，果然是不谙世事呀！"
"啊！"听着李何东的话，沈默琳愣了一秒，待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倏尔，她扭头，扯着自己屁股后面的裤子看，当发现自己屁股上白色的裤子居然红了好大一片的时候，霎那，一张白净的小脸炸红，气急败坏地，她看一眼李何东，下一秒。箭步往李何东的洗手间方向冲去。
李何东看着她像一只急坏了的小猴子一样窜进休息室里的沈默琳，在听到"砰"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后，不由扬唇，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夹杂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轻快愉悦，不知道多少年，他没有这么轻松愉快地笑过了。
一口气，沈默琳冲进洗手间里，马上，来到马桶前脱下裤子一看，她整个人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她终于明白，在她给几位副总送文件的时候，有副总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了。
妈呀！
这脸，算是彻底丢到家了，而且，这是她第一天上班呀！呀呀呀呀呀！
沈默琳连一头撞死以洗手间的墙壁上的想法都有了，捂住脸，简直是欲哭无泪。
以前每次来大姨妈，她都会有感觉的，还会肚子不舒服，怎么这次来大姨妈，突然就半点儿感觉也没有了，还是说，她今天一天太兴奋，她感觉完全给忽略掉了。
况且，今天也不是她该来大姨妈的时间呀，该死的大姨妈，又提前了。
呜呜.......
沈默琳哀嚎，差点尖叫出声，一想到外面李何东在，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叩叩......."正当这时，门口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马上，沈默琳便立直了腰板，如临大敌。
"你没事吧，是你自己打电话，还是我上去，顺便让人下来帮你一下？"李何东站在门口，关切地开口。
毕竟是个才毕业，二十二岁的小姑娘，他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做人家叔叔都绰绰有余了，做为同事，关心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用，我自己打电话。"捂着着，听着李何东的声音，沈默琳简直想咬舌自尽。
昨天就已经在李何东面前丢过脸了，今天再丢这么大一个脸，以后她都没脸见李何东了。
"好，那你自己打吧，我上楼去了。"好笑的，李何东仍旧站在洗手间外，扬着唇道。
"嗯嗯嗯，你赶紧走吧，别管我了。"郁闷至极的，沈默琳赶紧道。
"好，我那走了。"话落，李何东直接转身，出去，尔后，拿了文件，上楼去找江年，不过，嘴角却仍旧止不住的噙着一抹愉悦的笑意，甚至是等他到了江年的办公室，见到了江年，嘴角的笑意，仍旧不减。
江年看着他，不由错愕，笑着问道，"有什么好事。心情这么好？"
"我心情好吗？"看着江年，李何东不答反问。
江年扬眉，点头，"嗯，看起来很好，从你一进来就在笑，眼睛里都是笑意。"
"是吗？"李何东抬手抹了把脸，这才刻意地收了脸上的笑着，摇头道，"没事，就是刚刚和人聊天聊的吧。"
江年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坐吧。"
"好。"李何东坐下，开始和江年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楼下，李何东办公室的洗手间里，沈默琳磨磨蹭蹭，等李何东走了好一会儿，她才掏出手机。想了想，最终打给了华文。
华文接到电话，知道她来了大姨妈被困在了李何东办公室的洗手间里，也不由地想笑，难怪，刚才李何东上来的时候，她发现李何东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愉悦。
不过，华文没耽搁，赶紧去自己的公寓拿了姨妈巾和换洗的裤子，给沈默琳送去。
拿到东西，沈默琳又磨磨蹭蹭，好一会儿后才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走之前，又把李何东的洗手间收拾收拾，把自己的脏裤子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后，这才离开，上楼去。
不过，好巧不巧的，来到电梯口，当她按下电梯，电梯门打开时，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又正是李何东。
原本，沈默琳的一张小脸的颜色已经恢复正常了，不过，一眼看到李何东，脸色"唰"的一下爆红了。
李何东站在电梯里，上下打量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唇角浅浅扬着，大步出了电梯，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喂，你什么意思吗？"见李何东似笑非笑，一双深褐色的眸子格外闪亮。沈默琳更加郁闷了，在他与她错身而过的时候，实在是没忍住，气鼓鼓地质问他。
身后传来的质问声，让李何东扬唇笑了笑，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沈默琳，不答反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李特助，你明显就是在笑话我！"瞪着李何东，沈默琳撇嘴。
"我有吗？"李何东扬眉，然后自问自答道，"我没有！是你自己想多了。"
"你确定？！"沈默琳才不信。
李何东点头，"难道你自己觉得很好笑吗？"
"......."沈默琳瞪他，一时哑言，想到什么，又立刻要求道，"那你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说给任何人听。"
李何东看着她，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却什么也没有再说，直接转身，又大步离开了。
"喂！"沈默琳急死了，不过，她也不能再追上去，为了这点事情继续纠缠李何东吧，只是气鼓鼓地嘀咕道，"李何东，你可千万别有什么糗事被我给发现了，哼！"
嘀咕完，她才转身，进了电梯，上楼。
..............
一整天，周亦白都没有出现在江年的面前。不过，到了晚上十点多，江年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走过去一看，是周亦白的视频电话邀请。
江年正抹了护手霜，在搓手，所以，并没有立刻接通电话，其实，她也是在犹豫，要不要，毕竟，这么多年来，和周亦白视频通话，还是第一次。
手机那头，周亦白握着手机，站在酒店的阳台上，盯着手机屏幕，手机一直响一直响，可是，就是没有人接，在他以为，江年不会接的时候，邀请，却忽然被接受了，不过，出现在手机画面里的，并不是江年，而是江年的卧室环境。
"阿年。"虽然画面里出现的不是江年，但这一刻，江年接通了电话，只有天知道，周亦白心里有多欣喜。
"什么事？"江年把手机扔回床上，一边穿上自己的睡裙外袍，一边看了不看手机，淡淡开口。
"阿年，你看看，这是哪？"看着一片漆黑的手机画面，周亦白心情却仍旧极好，将手机镜头，投向了远处。
江年低头，看向手机，画面里出现的，是夜光下水光粼粼的湖面，还有由近及远的稀稀拉拉的灯火，画面的尽头出现的，是一座灯火通明塔，和尖尖的塔顶挂着的一轮圆圆的明月。
那是雷峰塔，江年记得，之前和周柏生还有周亦白一起去杭州的时候，他们住在西湖国宾馆里，晚上没事的时候，她便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夜景，怔怔地发呆。
西湖的夜景，是真的美！
看了几秒，手机里的画面一转，又转回了房间。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房间里的一切，跟当年她和周亦白入住时的还一模一样，江年记得清楚，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阿年，还记得我们住在这里的时候吗？"听不到江年的声音，周亦白又低低开口，笑了笑道，"李江雄说的没错，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而已！那时候，张克峻在宴席上碰了你，我恨不得卸了他的胳膊，后来在酒吧，他让人给你灌酒，把你弄醉了差点儿把你带走，我直把他踢废了。"
江年站在床前，盯着手机屏幕，听着手机里传来的低低醇厚的嗓音，双手环胸，没有说话。
但此刻联想当时发生的一切，她知道，周亦白没有撒谎。
"阿年，还有一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那晚你被灌醉，我带了你回来，嘴对嘴给你喂醒酒汤，那时候我就发现。你的味道，好的要命。"江年不说话，低你的，带着一抹自嘲的，周亦白又继续，"只是，那时候，我不肯承认，我不肯就那样认输，刚好，叶希影又跑来了杭|州，我就疯狂的拿叶希影来掩饰自己已经爱上你的事实。"
"周亦白......."
"阿年，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就在江年要开口的时候，周亦白却又忽然打断了她，"其实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所有事，每一点每一滴。跟你一样，我都记得，包括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去东宁大学演讲，你站在最后一排，远远地望着我，后来，你离开，我追了出去，你的本子掉了，我捡了起来，还给了你。"
手机那头，慢慢地，江年在床边坐了下来，听着周亦白那无比低哑歉疚地嗓音，她清丽的眉心，渐渐蹙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周亦白居然记得。居然记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且，记得那个人就是她。
"阿年，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叶希影，我对她，从一开始到结束，都只是责任，我爱的人，只有你，从一开始心动到现在，都只有你。"低低哑哑的，周亦白的嗓音，继续响起。
江年听着，闭了闭眼，在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她伸手过去，拿过了手机，然后，将手机摄像头调成前置，就看着手机的摄像头问道，"周亦白，你去杭|州出差了吗？那后天陪小卿去军事博物馆，你是不是打算放他的鸽子？"
手机那头，看到画面里突然出现的江年那张如画般白净的小脸，倏尔，周亦白扬起唇角，无比欢喜地，笑了，也将手机摄像头调为了前置，一双幽深的黑眸无比灼亮地盯着画面里的江年，低低的嗓音愈发低哑性感问道，"你担心我回不去？"
江年撇开头，差点想翻白眼。
"呵.......我保证，明晚一定赶回去。"江年不说话，看着她，周亦白又自己老实交待了。
"还有事吗？"看一眼手机画面里的她，江年淡淡开口。
"阿年，我想你了，每时每刻都想。"肉麻死人不偿命的，盯着手机画面里的江年，周亦白又道，嗓音低哑，温柔，性感，带着撩人心弦的魔力，让江年光只是听着他的声音，便已经心惊肉跳，抑制不住，微微乱了呼吸。
"如果没事，我挂了。"话落，江年再不给周亦白肉麻的机会，直接便挂断了视频通话。
不过，握着手机，坐在床上，那种久违的悸动，却抑制不住，在她的心湖里，一波紧接着一波荡漾开来。
江年知道，她最开始对周亦白的那种感觉，该死的又回来了，就像最开始，他对她说那一句"字很漂亮，我喜欢"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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