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八章谈话
“叮零零——”
“叮零零——叮零零——”
闹钟的声音将伊瑞娅吵醒。她揉了揉眼睛，摁掉响个不停的闹钟，手肘撑着床坐起来。
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不知道和霍格沃茨聊了多久，伊瑞娅仍然有些睡意朦胧。
一股意识暖流涌过来，蹭了蹭伊瑞娅的手心，仿佛是霍格沃茨在说：
这又不怪我。
伊瑞娅翻了个白眼，从蕭里取出一瓶提神丹，倒了一颗在手心上，倒进嘴中。顿时睡意消散，困顿全无，神清气爽。
她撩开帷幔，下了床，正好看见潘西也起床了，正在穿拖鞋。
“早，潘西。”
“早啊，伊瑞娅。”
两个女孩洗漱完毕，换好各自的衣服，带着课程需用物品出了寝室。
一路走到公共休息室，已经有一部分小蛇候在那儿了。
哈利一如既往地起得很早，他坐在沙发上，膝上摊着一本课外书，正在和德拉科低语谈论着什么，眼底也没有黑眼圈，完全看不出来昨晚上夜游过的痕迹。
伊瑞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袋——出门前她照过镜子了，并没有黑眼圈。提神丹的效果很好，顺便把她的黑眼圈也给消除掉了。
她和哈利打了个招呼，用别人都看不懂的眼神交流方式交流了一番。
你昨天几点回来寝室的？
一点左右。你呢？
也还好，只是回寝室之后耽误了一些时间才睡——话说你为什么没有黑眼圈，还这么精神？
你不也是？
……
伊瑞娅移开了目光。
“我想，我们差不多可以走了吧？”
正巧这时，布雷斯插话说道。休息室内一年级的小蛇基本上已经到齐了。
哈利收回了停留在伊瑞娅身上的视线，微微扬起嘴角。
“可以走了。”
他按惯例和级长格雷斯打了声招呼，带领小蛇们前往礼堂用早餐。
路途中，走在一旁的潘西用手肘碰了碰伊瑞娅，得到她一个挑眉加疑惑的眼神。
潘西朝她挤了挤眼，悄声问：“你貌似和哈利很有默契的样子哦～”
伊瑞娅白了她一眼，不说话。
礼堂里此刻还比较空荡，入座后，伊瑞娅朝教师席瞟了一眼。令她感到惊讶的是邓布利多竟然早早地坐在了席位上。
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还朝她笑眯眯地举了举桌上的高脚杯。
早餐用到一半，礼堂内的人逐渐多起来，一大群毛色令人眼花缭乱的猫头鹰在此时扑扇着翅膀飞了进来，学生们大都用手捂住碗口防止猫头鹰毛掉落。
猫头鹰们找到自己主人的位置后，飞到了各条长桌上，举起带有包裹或信件的爪子。
斯莱特林长桌上，哈利皱眉，看着那只棕色猫头鹰落在自己面前，而它的脚上绑着一张信纸。
谁会在这会儿寄给他信纸？
于此同时，伊瑞娅也收到了来自自家金雕爪子上的信纸。
她拆开信，看到了这么一行由漂亮的花体字书写的文字：
马尔福小姐，如果没有安排的话，可否在今天下午八点半来校长室一趟？口令是滋滋蜜蜂糖。
——阿不思·邓布利多
“这是谁寄来的？”潘西凑了过来，问。
“是咱们的校长。”伊瑞娅喃喃着，潘西瞪大眼睛：“他？”
她将目光转向哈利，正好赶上对方的眼神。
两人对视一眼，意味不明。
—————————————————时间回到圣诞节前——————————————
霍格沃茨校长室。
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坐在办公桌前，两手交叉，抵住下巴，锐利而睿智的湛蓝色眼睛通过校长特殊权限观察着霍格沃茨城堡内的一些情景。
廊道中，两名拉文克劳学生友好搭讪一名斯莱特林……
楼梯上，一个正欲前往礼堂的斯莱特林用魔咒顺便搭救了一位腿被楼梯缝夹住的赫奇帕奇……
教室内，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们组队互帮互助，完成了变形课任务……
这样的情况，正在越来越多地发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鹰、獾、蛇三院的关系越来越友好。若说以前的三个学院关系比较僵硬，不上不下，从未有人打破过这条界线，那么现在三院的关系，可以称得上是在往友好结交的方向发展了。
或许是因为那个跨院小团体，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邓布利多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指关节扣着桌面，眸中浮现沉思。
这样的局面，显然是对他的计划不利的。
原本邓布利多打算促进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三院关系的友好，长期孤立斯莱特林，甚至让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两院学生对斯莱特林的印象逐渐恶化。这样一来，一旦真的到了voldemort回来之时，偏向格兰芬多——或者说偏向凤凰社立场的巫师一定会更多。毕竟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的人数是庞大的，加上两院学生的家庭，一定能增强凤凰社的实力，为达到胜利增加一倍以上的筹码。
可现在，因为鹰、獾、蛇三院关系转变，计划极有可能会泡汤。
不过没关系，毕竟计划的核心还是让进入斯莱特林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改变观点，倾向格兰芬多。邓布利多相信，经过了自己的救世主计划，哈利一定会彻底倒戈向格兰芬多，对自己产生信赖。
与哈利关系友好的那几个斯莱特林，同样也需要注意。
——————————————————时间跳转到圣诞节——————————————
西弗勒斯通过壁炉从马尔福庄园回到蜘蛛尾巷的那个家之后，并没有如他对卢修斯所说的那样到地下室开始熬魔药完成订单，而是再次站到客厅的壁炉前，撒下一把飞路粉，走进去喊了一声“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那是他的壁炉常年联通的地方。
一阵天旋地转后，火光燃起，西弗勒斯一身黑袍面容冷毅，从校长室的壁炉里走了出来。
“哦，西弗勒斯，你来啦。坐吧，要来一杯蜂蜜柠檬水吗？”
邓布利多坐在桌子后面，正往嘴里扔着一只蟑螂状的零食，桌子上手肘旁还有一大堆黑乎乎的蟑螂堆。听见声响，他抬起那张慈祥的面容问道。
“我想这似乎是明知故问。”西弗勒斯眉宇间染上一丝不耐，身后黑袍飞舞，重重地做到邓布利多面前的椅子上。
“说吧，找我来做什么？我认为你绝不可能闲到要请我品尝你的——”他厌恶地看了桌子上的蟑螂堆一眼，“品味独特的零食。”
“哦，你不能磨灭一个老人吃零食的喜好。”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把蟑螂堆推过去了一点，随后正色直言：
“听说那对马尔福家的姐弟，邀请了救世主哈利·波特前去马尔福庄园过圣诞……”
话还没说完，西弗勒斯便紧皱眉头，面色阴沉冰冷地打断了他：“这似乎和你伟大的计划无关，他们两个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邀请哈利·波特过节，仅此——而已。”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别激动，西弗勒斯，我也知道那是你的教子和教女。我只是问问而已。”
“只是问问而已？”西弗勒斯的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怀疑。
“你知道，我的计划严谨，一环扣一环，少有差错便会满盘皆输。”邓布利多的语气缓慢下来。
西弗勒斯嗤了一声。
“请问这和我们刚才所讨论的事有什么关联？”
邓布利多叹息着说：“马尔福两姐弟，卢修斯·马尔福——西弗勒斯，你认为和曾经跟随过他的人的儿女结交，真的有利于救世主，有利于计划吗？”
西弗勒斯抿唇不语，听到那个“他”，手无意识地抚摸上左手手臂。
“况且，莉莉·波特也正是被他害死的……”
邓布利多盯着桌上喷出一阵烟雾的银器，缓缓说出这句话。不出所料，他从余光看见了对方瞬间变得有些惨白的脸色。
西弗勒斯沉默良久。
“我想，”他终于开口，放在桌上的手依旧微微颤抖，“确实。”
邓布利多闭了闭眼，让他离开了。
西弗勒斯走后，已是垂暮之年的白须老人长叹了一口气。
他的初心并不是算计一切，甚至连西弗勒斯于莉莉的爱也要利用，以确保他绝对忠心。不是么？
可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不知道的是，西弗勒斯在出了校长室后，惨白的脸色顿时转变。
他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一会儿，眼神中早已没了被人当面提起莉莉·波特的悲痛。
邓布利多哪里知道，他爱的，根本不是莉莉·波特。
至始至终，都只有她——
黑暗中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随着黑袍的舞动离去逐渐消散在了空中——
“月，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时间来到回校第二天下午八点半————————————————
上完所有的课程，伊瑞娅挤出空余时间赶完这一天的论文，准备去校长室赴约。
德拉科皱着眉头，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叮嘱道：“邓布利多绝对不怀好心，小心点，瑞伊。”
伊瑞娅失笑道：“放心吧，那可是光明磊落的校长，还能在办公室对我不利不成？”
不料，一旁的布雷斯和潘西点头赞成德拉科的言论：“确实，还是小心为好。毕竟都不知道邓布利多叫你去是要干什么。”
伊瑞娅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哈利已经提前一小时过去了，所以伊瑞娅只身前往城堡八楼的校长室。
有霍格沃茨的帮助，她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门口站着两只巨大的石兽的办公室。
伊瑞娅念出口令“滋滋蜜蜂糖”，石兽后面的门悄无声地打开了。正好在这时，一个黑发碧眸的男孩走了出来。
“哈利？”
哈利愣了一下，抬起头，随后微笑着说道：“正好，伊瑞娅，邓布利多校长在里面等你呢。”
说完，他道了一句再见，转身离开了。
伊瑞娅顺着石梯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这是一个宽敞而美丽的园形房间，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声音。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它们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墙上挂满了历届霍格沃茨校长的肖像，有男有女，他们都在各自的相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办公室内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形的，邓布利多正坐在桌子后面。在桌子后面的一块搁板上，放着破破烂烂、皱皱巴巴的分院帽。房间门后的一根高高的镀金栖枝上站着一只浑身长着灿烂辉煌的火红色羽毛，气宇轩昂的凤凰。
伊瑞娅感兴趣地望了那只凤凰一眼，走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桌面前。
“请坐，马尔福小姐。”邓布利多双手交叉，湛蓝的眼眸闪烁着和蔼的光芒。
伊瑞娅坐在椅子上，双手叠放于膝盖，优雅得体。她唇角上扬摆出公式化微笑，问道：“邓布利多校长，请问您今天找我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只是想和你聊聊一些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了，要来一杯奶茶吗？”
他把桌旁的奶茶推了过来。
“不用了，谢谢。不过如果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话，校长先生还是快些说吧，毕竟论文没有写完对于一个学业繁重的学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才怪。
邓布利多状似惋惜地摇了摇头，把那杯奶茶拿到了一边。
“看来你和那位波特先生倒是喜好相似呢，都不太喜欢吃这样的甜食。”
是试探？
伊瑞娅在心里默默地想，同时脑海中精神力戒备着，嘴角又上扬了几个度。
“那倒是挺巧的巧合了，毕竟我都不太清楚波特先生平常对于吃食的喜好。对了，邓布利多校长，您究竟想和我聊些什么呢？”
“哦，看来马尔福小姐确实有好几篇论文没有完成了，很抱歉耽误了你的一些时间，那么我就直说了，”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们或许可以聊聊，关于斯莱特林与其他两个学院——赫奇帕奇、拉文克劳的学生关系日益亲密的事情。”
哦，直入主题。
“是吗？那自然是一件好事了。听我们学院的院长说，斯莱特林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遭到其他三个学院的孤立，也不知道是哪些人出去传播了“斯莱特林全是邪恶的黑巫师”这种谣言，导致人们对于斯莱特林印象极差。我实在是认为可笑至极。毕竟就连伟大的梅林本人都是从斯莱特林毕业的，英国的巫师历史上也有不少伟人出自斯莱特林，甚至多于出自拉文克劳的伟人。你认为呢，邓布利多校长？”
虽然蛇院的名声是自voldemort搞了事情之后被弄臭的，但是……
看你怎么接话。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未露出任何表情。他说：“是啊，伟人分布于各个学院，斯莱特林也曾辉煌过长久的一段时间，马尔福小姐的确有自己的精准见解。那么，我很好奇——这种三个学院关系日益友好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说罢，他看似温和的眼神凝视着伊瑞娅，但后者并未看向他的眼睛。
伊瑞娅回答道：“我认为搞清楚这种状况从什么时候开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发生了，这自然是极好的。在霍格沃茨成立的这漫长的一千年中，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由兄弟学院转变为对立仇敌；赫奇帕奇由当初的优秀耀眼变为平庸无为；甚至拉文克劳也不如以往那般渊博。这些事例证明了一切事情皆有可能发生，无关乎原因，在历史中一些原本保持的事物自然会悄然改变。所以说，三个学院由原本的互不相干变为友好亲密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些是我的拙见，如有可笑之处还请校长谅解。”
你不是想扯嘛，那我就陪你扯呗。
伊瑞娅一本正经地胡驺的本事可是一绝。
果然，她成功扯开了话题。只见邓布利多赞赏有加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想不到马尔福小姐竟然如此聪慧，说的道理就是我也自愧不如。”
伊瑞娅谦逊地微微点头：“还是拙见，怎么能比得上经历过许多沧桑的您呢。我们似乎只顾着聊斯莱特林、赫奇帕奇与拉文克劳这三个学院，不如来聊聊格兰芬多如何？”
邓布利多饶有趣味地说：“马尔福小姐不急着去写论文了？”
“如果您兴致盎然的话，我可以陪您再聊一会儿。”
笑话，还不是为了扯开话题。
不然我才不想和你聊呢。
伊瑞娅暗暗吐槽。
“好吧，那么就聊格兰芬多——马尔福小姐以为，现在的格兰芬多如何？”
“撇开偏见，我所看到的格兰芬多实在将学院的品质展现并发挥的很好，英勇无畏，勇于探索，坚强正直。不过在某些方面还是得收收住。”
确实将学院品质发挥的挺好了——英勇无畏地夜游，勇于在惹怒教授的边缘探索，坚强到给学院扣了不少分还不悲反笑，正直……正直倒是真的。
“已经好久没有任何一个斯莱特林这样不带偏见地评价格兰芬多了，马尔福小姐属实使我佩服。”邓布利多赞赏地点点头。
两人就这样东扯西扯聊了一会儿。
饶他邓布利多如何神通广大，也无法将话题扯回原来的位置上了。谈话间，邓布利多所有有关于哈利的试探，也都被伊瑞娅圆滑地绕过去了。
一老一少正在互相恭维之时，校长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地走了进来。
正是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你还准备和我的学生聊到什么时候？”西弗勒斯冷冷地说道，“我想尊敬的霍格沃茨校长应该不会视力差到看不清钟面的时间。”
“哦，是我的错。那么马尔福小姐，你跟着西弗勒斯回去吧。”
伊瑞娅道过别后，急急地跟着西弗勒斯出了校长室。
面前黑色的袍子飞舞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伊瑞娅也赶紧刹住了脚步，双手背在身后乖乖地看着教父转身。
“聊的开心吗？”
西弗勒斯冷淡挑眉。
“开……不开心。”伊瑞娅连忙摇摇头。
“记得我说的话？”
“记得。”
“和救世主保持距离了吗？”
“保持了啊。”伊瑞娅无视了西弗勒斯周身散发着的寒气，撇嘴委屈地说道。若是换成其他小巫师，早被吓到双腿发软了。
确实啊，除了平日在霍格沃茨里和哈利几人结伴同行之外，她的确跟哈利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也没有多亲密的关系，在斯莱特林内部看来只是正常交好啊。
要怪只能怪邓布利多疑心病和掌控欲太重呗。
伊瑞娅明显感觉到在心里想完这一番话后，西弗勒斯周围的温度更冷了。
她在面对教父时可不会动用精神力戒备，所以西弗勒斯自然利用简易的摄神取念咒听见了她的心声。
伊瑞娅绝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西弗勒斯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没舍得朝着伊瑞娅发火。
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如果换做是德拉科的话，西弗勒斯早就二话不说喷一波毒液了。
“明天下午六点前交一篇检讨，字数自定，交到我办公室里来。”
最终，他下了这样的惩罚，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地窖的方向走去。
伊瑞娅吐了吐舌，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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