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家是万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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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魏展嘴角一个抽搐,“我是来这里当老师。”
见盛画不站起来接鱼,他就把鱼挂在了门把手上。
鲤鱼猛地一打挺,“啪嗒”摔在地上,魏展捡起来,再次挂在那儿,鲤鱼又摆尾……
如此反复三回,盛画就静静看着他和鱼,心想:这个人,皮囊万里挑一,言行像个傻子,还是个一根筋的傻子。
鱼第四次掉地上,盛画终于忍不住开口:“哎,魏老师,别让鱼遭罪了,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不了,我不会杀鱼。”
鱼终于无力挣扎,被魏展挂在了门把手上,他吁口气,大功告成似的,转身走了。
老头儿、老太太到家时候,盛画已经把鱼开膛破肚,准备红烧了。
“哪儿来的鱼?”宋三妮问,“又是小魏拿来的吧?”
盛画从墙边小菜园薅来了一把小葱,朝后院甩甩头,“他,经常给拿东西?”
“这孩子做饭不行,总是烧糊。”宋三妮笑得一脸慈祥,说,“就总会拿些肉啊、鱼啊过来,我就顺带做了,他端走一半,留给我跟你爷一半,心眼儿挺好。”
盛画心内叹气:这城里人真是会耍套路。
宋三妮忽然瞪着盛画问:“咦,画儿,你啥时候学会做饭了?”
“嗯……哎呦,奶奶,咱家这毛豆长得可真好啊,又大又饱,这花生也是……”
盛画忙不迭把话头儿岔开,奶奶呀,你的孙女前生在婆家围着锅台转了好几年,可不就学会做饭。
晚饭时候,盛画把那鱼切了半截,宋三妮舀了碗芝麻叶面条让她带过去,说:“不如以后干脆把那孩子喊来搭伙吃饭吧,省得咱院子里天天飘着一股子糊味,还糟蹋粮食。”
盛画不置可否,端过去把碗碟在窗台上一放,隔着窗户说了声“吃饭”,转身就走了。
她觉得魏展不像奶奶说的那么简单,就凭不少姑娘追到这儿找他,就不像个正人君子!
“爷爷,你再教教我做麦秸画吧。”晚饭后,盛画半开玩笑的跟盛守业试探。
盛守业呵呵憨笑了两声,不说话。
“我教初中生英语是小菜一碟,空闲时间多,放学了跟你学行不?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不当吃,不当喝,还费功夫,学了没用。”盛守业慢吞吞说,“教文化知识比当个手艺人强。”
“艺多不压身嘛,”盛画不依不饶,说,“我请你当老师还不行?你要教得好,我还给你发工资!”
盛守业只是笑,摇着蒲扇说:“天不早了,明儿再说。”
宋三妮说前院西厢房夏天下大雨,房顶漏了,还没修,后院东厢房租给小魏了,堂屋倒还好,就你二叔家盛绢放假了偶尔回来住。
盛画说:“那我就住后院去,小绢上初三了吧?一月能回来个一两次,到时候我俩一块住。”
住后院堂屋倒正合盛画的心意,因为那屋子跟爷爷那间小作坊挨着,以后干活方便。
盛画跟在奶奶身后去后院堂屋里铺床,月亮是秋天的月亮,冷清又明亮,石榴树的影子落在地上,像是一幅安静的画。
魏展那屋亮着灯,两人经过他门口,碰巧他出来了,手里端着一口锅。
“小米又煮糊了?”宋三妮怜惜的说,“都一个月了,我的孩儿啊,你咋就掌握不住火候?做饭比你画画还难啊?”
盛画悄悄碰碰奶奶的胳膊,想提醒她别管太多,毕竟只是个租客,哪儿能当孙子教育。
“我把小米放进去,给学生批改作业,改着改着,就把锅给忘了。”魏展脸上倒真有了点不好意思,半低了头把锅递过来,“还拿去喂鸭子吧。”
盛画这才看见她端过来的鱼和面条还在窗台上放着呢,原来他压根没听见“吃饭”。
宋三妮也看见了窗台上的饭,一拍大腿说:“我看你以后也别熬汤炖菜了,跟我们仨合伙得了,你这糟践粮食不说,出门在外饥一顿饱一顿的,回去你爸你妈不得心疼?”
魏展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盛画赶紧说:“你要觉这家常便饭不习惯……”
“那我以后给家里交生活费。”魏展忽然截住了她的话,“我很喜欢吃家常便饭。”
第二天一大早,盛画还没起床,就被“咣咣”捶门的声音惊醒。
“盛老师,开门!开门,快开门!”
盛画从群魔乱舞的梦魇里清醒过来,长叹一声:小绢这个烦人精,连个懒觉都不让睡!
盛画穿好衣服,慢吞吞去开门,不过是用了一分钟,盛绢已经喊了几百声“盛老师,快开门!”
盛绢弹了进来,一把拉住迷迷瞪瞪的盛画,激动兴奋的连声问:“姐,你要到我们学校当老师?你教几年级?教初三不?以后考试你可得给我提前透题!不然你就不是我姐!”
盛绢就站在门口一阵连比划带说,盛画好不容易才插了一句:“我还没去看二叔、二婶呢,你怎么知道我要到你们学校当老师了?”
“学校里谁不知道啊,一个月前就疯传今年学校会来俩重量级人物当老师,”盛绢的激动劲儿还没过去,叽叽喳喳说,“昨天听人说其中一个英语老师姓盛,我就猜不会是我那超级厉害的姐姐吧?没想到真是你啊!”
“俩重量级人物?”盛画打断她,问道,“另一个是什么老师?”
“是个美术老师,从省里请来的,”盛绢两眼放光,说“听说水平可高了,专门教那十来个美术生,校长打算靠他提高艺术生的升学率,要用这歪招儿把镇中挤下去,对了对了,那个老师还长得像明星……”
“啊?不会吧?”盛画指指院子里,“你说的是他吗?”
盛绢往外一看,嘴张的老大,“老天爷,另一个重要人物怎么也在咱家?”
那个在学校被赐外号“冷面魏”的美术老师,此刻正在前院和奶奶说笑,端碗拿筷子。
斑驳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就像关系极好的祖孙俩。
这顿饭盛绢吃得很安静,毕竟她还是个初中生,本校的两个重量级人物跟她在同一个饭桌上,尤其是魏老师也在,她有点张不开嘴。
盛画因为跟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饭,有点别扭,也就不怎么说话。
只有魏展似乎有点开心,还时不时的对宋三妮说一句:“奶奶手艺真好!”
盛画看看桌上的小葱拌豆腐、咸鸭蛋、玉米粥、大馒头,这样夸好几遍?有点憨?
吃过早饭,盛画说去二叔店里看看,骑着爷爷的二八大杠载着盛绢就出门了。
“咱院里是冷面魏的轿车?那是桑塔纳啊,”盛绢一出门就抓住盛画问,“他家是万元户吧?”
“万元户不万元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租房给钱就是了,”盛画不愿谈论什么万元户,故意说,“你小孩子家家的别操这些闲心,最近学习怎么样?”
果然,一提到学习,盛绢顿时萎靡下去,在后座嘟嘟囔囔说:“硬着头皮学呗,反正都能及格。”
二叔的“盛氏工艺品店”开在县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服装、小吃、五金等等什么都有。
已经是上午了,有些卖衣服店已经顾客盈门,卖油条水煎包的小摊儿也人来人往。
二叔坐在门口竹椅子上,头一栽一栽,跟爷爷打盹的姿势一模一样。
“爸,我姐来了。”盛绢一嗓子把他爸喊起来,“你咋大上午的就瞌睡!”
二叔对盛画的到来略微有些吃惊,后来知道盛画回来当老师,也不再问其他,只是宽厚的笑着说:“姑娘家,回来也好,离家近。”
盛画走进店里,墙上挂的是画,墙角堆的也是画,有些画不知道已经挂了多久,肉眼可见的一层灰。
生意萧条。
“二婶呢?”盛画看了一圈儿,出来问二叔。
“去菜市场帮人装菜去了,赚个买盐钱,”二叔温吞吞的说,“反正这儿不忙,我一人儿看着就行。”
盛绢过来说:“爸,我们明天正式开学,得交卷子费,五块钱。”
“五块?”二叔音量忽然提高了不少,看着盛绢问,“你没多说吧?”
盛绢登时红了脸,气呼呼的反问:“我什么时候给你多要过?我又不是傻子,看不见咱家啥样。”
盛画赶紧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塞到盛绢手里,二叔要拦她,盛画说:“二叔,我明儿就上班了,马上有工资。咱一家人别整的那么见外。”
过了一会儿,一个脸上黝黑的老头儿来了,上来就粗声粗气问:“画多少钱?”
二叔说:“大的八块,小的三块。”
老头毫不掩饰的“嗤”了一声,又问:“是用麦秸弄成的不?”
二叔又点头。
“沤粪东西弄成的也敢要八块?哄傻子呢?我买张塑料纸贴墙上都比这好看!”老头儿大声说,“你这画,我看留着沤粪还差不多。”
“大爷,你早饭吃了啥?”盛画笑眯眯的走上前去问。
老头儿不明所以,梗着脖子说:“吃了红薯,咋了?”
“我以为你不小心吃了几个臭虫呢,”盛画收起了笑容,说,“不想买你就走,不用在这儿损人吧?我们这麦秸画是变草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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