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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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去了伪装轻盈的重壳之后她发现,他的恨是沉重的,爱也是。
一点都不像初识时那样快活恣意。
那时他还总会说些调皮话逗她呢。
安锦翘了翘唇角,蹭了一下枕头,枕头上还残留着他冷香的气味。她赖了一会儿床,眯眼望着窗外暖融融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然后赤脚下床,踩在床边白色羊毛地毯上,刚要往前踏一步时耳边仿佛响起傅寒时不满又担忧的唠叨。
垂眸看了一眼已经悬起来的右脚,安锦撇了撇嘴转眸寻拖鞋,就在床尾那,踩着地毯走过去穿上拖鞋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对着镜子看自己,想到自己刚刚的反应不由摇头失笑。
傅寒时倒是没在屋里安监控,但他胜似安监控啊!
好几次他在楼下叫她吃饭,她下床没穿鞋要跑下楼还没出卧室时就会听到他问,“是不是又没穿鞋?”
安锦:“……”
许多年没有体会到的祖母式的叮咛又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回来了。
她先去楼下浴室泡了个温水澡,躺在温暖的水里闭目昏睡。
傅寒时买的这个浴缸非常合她心意,带水波按摩功能,她非常喜欢。
洗漱好之后,安锦今天没有化妆,只涂了防晒隔离,长发还没干,俨然出水芙蓉。
这才去餐厅,花纹理石餐桌上摆着她最喜欢吃的烤面包。
醇香酥脆,傅寒时还用黄油挤了一朵小花。
安锦笑着拿起黄油刀把面包上抹好一层薄薄的黄油,配着牛奶不一会儿就吃完早饭。吃完饭端盘子回厨房,发现角落里的垃圾袋,先给送到门口。
然后回客厅沙发上拿起毛衣外套套上,准备出去把垃圾扔了。
他们这栋楼虽然是商住混合的公寓,但是物业还可以,每层楼都放置了两个半人高的大垃圾桶。
刚站在门口手机就震动。
手机放在衣兜里,贴着她的身体嗡嗡嗡。
她垂眸看一眼并没有拿出来,反倒是弯腰提起门口的垃圾袋,想了想踩进脚垫上最左面那双运动鞋,然后握住门把压下去。
白天楼道里没开灯,长长的走廊有些黑。
随着她的脚步应声亮灯。
楼梯间分别在电梯对称的两边。
她去离家近的那个。
白天上班族都已经出门,走廊里就她轻巧的脚步声。
刚将垃圾袋扔到黑色的垃圾桶里,脖颈就被人从后面勒住,双臂被反剪到身后。安锦刚想喊,后面的人好像知道,立刻捂住她的嘴。
安锦挣扎着呜呜两声。
然后就感觉到有人贴着她的耳朵呼吸,温热的鼻息擦过耳廓,激起一身寒战。
“安锦,我们又见面啦。”
熟悉的调笑声,安锦一愣。
傅焰?
她模模糊糊叫出声,傅焰离得近,听出来了嘿嘿两声,“还记得我啊。”
“我松开手,你别喊啊。”
安锦点头,等傅焰放开她之后连忙问,“你这是干嘛?”
傅焰没理她,垂眸给她手腕上系好绳子,这回他用的是抽的那种塑料收缩绳,特别坚韧,有刀都不好割开。
傅焰还有点良心,把她手臂放到前面,都弄好之后才回答,“不干嘛,我不得找傅寒时要点钱花。”
说着弯唇双手握住安锦的肩膀站她身后推她,“走吧。”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从半层楼梯上冲下来,拎着木棒照傅焰脑后就是一下。傅焰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砸到地上合上了眼睛。
鲜红的血液沿着傅焰的眉骨鼻梁流下来,遮住他半边脸。
一个瘦高个和一个小矮个,两个男人像凭空出现一样。瘦高个把傅焰打晕之后连忙两步上前把楼梯间门关上。
小矮个默契十足,跟他兵分两路,直接撕一块胶带把安锦嘴贴上。
两人动作非常快。
在安锦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完事,一看这样的活以前就干过不少。
安锦惊恐地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两步。
都忙活完之后小矮个心情不错,没想到这么顺利,笑嘻嘻地跟安锦显摆,“哈哈哈,没想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着踢了踢地上男人,得意低哼,“你们两个都被我给逮住啦!”
“这可好,去跟老板拿双倍的奖金。”
瘦高个沉默寡言,但听到这句也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
说着小个男人抬腿又使劲踢一脚傅焰腰腹,不满唾了一口,“让你老子黑了我们老大五千万,你老子还不了那只能你卖身了!”
说着又看安锦一眼哀叹道,“早说这活得给咱们,老大偏不信!”
最后还不是这样了。
他们准备很全,特意提前弄了一个大行李箱。
把安锦砍晕之后塞进去,可惜傅焰太高大,塞不进去,只能在头上罩个外套装作喝多了。
他们从后门把人给运出去,车就停在后街没有监控的巷子里。
然后踩下油门,轰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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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醒过来时,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浮浮沉沉一直在动。
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海上,只有这一条豪华游艇漂浮,放眼望去全是大海,只有后面有一座荒岛,心不由一紧。
真是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丫头醒啦?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一道中年人温和儒雅的嗓音带着浅淡笑意。
安锦猛抬头,就看不远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中式汗衫的中年男人,戴着墨镜,下巴上留一小撮黑白相间的胡子,缓慢地扇着扇子,看起来有点眼熟。
“认出来我啦?”中年人掀唇淡笑,“认出来我,今天可就走不了啦。”
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安锦抿唇,蹙眉看他。终于恍然想起他是谁了。
钱良铮,国内富豪排行榜前十。
犹豫起家早枝繁叶茂,比傅寒时更有能量。
怎么会是他?
安锦不由凝神。
一瞥眼看到傅焰被扔在钱良铮的沙发旁边,像条死狗一样趴在那一动不动,半边脸都是血根本看不清。
“他呀?他今天也走不了。”钱良铮笑笑,“没想到你运气还挺好,上次居然让你跑啦。”
“你为什么要抓我?”安锦疑惑。
见这女孩年纪不大,性情倒沉稳冷静,钱良铮不由心有惋惜。
于是更有耐心,索性将实话给撂了,反正她也不能或者走出这。
“我啊,你猜我怎么赚到第一桶金的?”
安锦默然,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对啦,你猜对啦。就跟你那电影拍的一样,还挺巧,真就在怀城的地界上。”
“你说你拍这个,我能放过你吗?我现在可都洗白上岸了。”
他现在的事业已经不止在商界了,这么敏感的时机,他能让一部电影给破坏了吗?
这是他唯一的黑点,知道他出身的人有不少活着,他之前功夫到位,他们已经忘了,可要电影出来之后呢?
他赌不起。
“所以等傅寒时把电影删了,我也不能留你啦。”
“你就不怕傅寒时找你?”
钱良铮听到这句话跟听笑话似的仰头畅笑,“可谁能想到是我呢?你见到我之前想到了吗?”
瘦高个和小矮子一左一右跟护法一样站在钱良铮身旁。
他懒散抬手一指,“现在我身边还知道的就他俩,可他俩都是踩着刀尖从小跟我混过来的。”
钱良铮做事谨慎,除了一开始第一桶金掘得不光彩,但是他没办法。
“还有你身上的追踪器我也给摘了。”钱良铮笑笑,“你别想了。”
说着钱良铮往她身前扔了一支口红,“有遗言吗?写船上,要你跟傅寒时真有缘分,说不定他能瞧见。”
黑色口红管顺着船来回波荡,在滚到安锦身旁时来了一阵浪,口红溜到船边从栏杆的缝隙一下掉下去。
钱良铮闲散靠着椅背,看到着不由笑了,“看来是天意。”
“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吧。”
“动手吧。”钱良铮挥手示意。
他作为作恶多端已经洗白的资深反派深知死于话多的深意,将人撸来之后一点都不磨叽,简单说两句也算做善事让她死能瞑目了。
变故突生。
从船尾射来一支弩箭,直中瘦高个肩膀,他还没发反应过来就痛苦倒地。
小矮子连忙抽出别在腰后的枪往前一步护在钱良铮身前,绷紧精神小心打量四周。
突然从身后一记扫腿,小矮子失去平衡直接摔倒,枪从手里滑落。
他倒在地上之后正好与傅焰幽深的眼眸对上。
见小矮子看过来,傅焰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对他挑眉。
脸上写着——没想到吧小子。
腾一下起身先把瘦高个给扔到船下。
然后一个闪身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与小矮子厮打在一起。
傅焰动作太快又没有章法,小矮个见他第一件事干的居然是扔他兄弟,不由眼带杀意。
别看小矮子个不高,居然是个练泰拳的主,招招都带着杀意。傅焰收敛笑意,见招拆招。
钱良铮冷脸站起来,往右躲在船舱后面,瞄一眼手枪掉落的位置,摔楼下去了。
安锦瞧见,搓了搓手指要冲过去。
她刚刚看了,这是穿上唯一的热武器,到谁手里谁强势。
在安锦要动时,突然看到钱良铮颤抖的瞳孔,她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扬声喊道,“枪摔到楼下了!”
“知道了。”
傅寒时应声回答。
他浑身是水站在船尾,仿佛是从水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傅寒时手里捏着老旧的弩正对着钱良铮,冷声警告,“不要动。”
“你怎么……”钱良铮不可思议。
“我怎么在这?”傅寒时冷笑,“你三番两次对我妻子下手,你觉得我怎么在这?”
“一会儿警察就到了。”
“警察要来你还敢跟我动手?”
“所以我不是早到了么。”
另一边傅焰和小矮子还在激战,各有伤口。
钱良铮咬紧后槽牙,突然大笑两声,“笑话!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被抓住!”
“再说,是谁死还不一定呢!”
往右挪了一步。
那边傅焰终于把小矮子掀进海里,单手撑在栏杆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脸颊下颚上全是血道。
他对傅寒时摆摆手,“脏活就别沾手了。”
又指指安锦,“把她护好了,谁知道一会儿能不能又有什么畜生突然钻出来。”
傅寒时颔首,将手里弩器往前一抛,傅焰抬手要接,在指尖碰到时,突然被撞了一下。
咚一声,弩器掉入海中。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傅焰有点生气,抹了一把出血的嘴角呸一声,向钱良铮走过去一把扼住他的下颚。
“你怎么不把我身上的追踪器拿走呢?”傅焰捏着钱良铮的下颚用力往回扭。
他咧开嘴垂眼凑到钱良铮耳边轻笑着问,“没想到吧?我们一伙的!”
“没想到啊。”
钱良铮艰难扭头,满脸通红。
然后他反手掏出刚刚一直藏起来的匕首,直直抵在傅焰脖颈上。
傅焰一愣,垂眸瞥一眼,“老哥藏挺深啊。”
没想到还留了一手。
钱良铮不理他,冲着傅寒时直喊,“把我放走,要不然我就把他给杀了!”
“好,那你先过来。”
钱良铮闻言恨恨一喷,“你唬谁呢?”
别看傅寒时上船之后什么都没说,就他最先下的死手,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沙发下面有个笔记本!”傅焰突然对傅寒时和安锦扬声大喊一声,“快去拿!”
刚刚傅焰装晕时听钱良铮跟两个打手吹嘘,之前他卖过的女人和小孩去向他都好好记在本子上呢,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寻去欣赏欣赏。
这比弄死钱良铮重要多了,多少条人命!
做脏事是他的专长,跟他抢什么呢。
可第一次是为了救人,傅焰胸膛里燃起汹涌的火焰。
谁都别想跟他抢。
钱良铮没想到傅焰居然知道这个,大脑疯狂运转,心生杀意。
正要说话时就感觉有人把他往前一拽,然后耳边就是风声,嘭一下咂到游艇一楼。
钱良铮疼得哎呦两声,手里的匕首已经不知摔到哪里去了。
然后就有一道人影过来遮住阳光,傅焰捏着匕首走过来对他歪歪头扯唇冷笑,“我就烦别人威胁我。”
冲过去就是一刀。
濒死之际,钱良铮爆发出惊人的爆发力,用手接刀,匕首插在他手掌骨缝之间卡在那瞬时鲜血淋漓。
钱良铮疼的浑身发抖,咬着牙用另一只手把刀拔出来,直冲傅焰腰腹而去。
钱良铮不愧是二十年前混过的人,对自己也非常狠辣。
傅焰没见过这个路数,不由一愣,就这愣住得一秒钟,刀入腰腹。
他连忙敛神捏着钱良铮手腕往外一怼,然后另一只手手刀劈下,震的钱良铮不禁松手。
匕首重新落地。
两个人都见血,厮打更是不要命的打法,两个人眼睛赤红无比,如被鲜血沁过。
等傅寒时和安锦从楼上跑下来时,傅焰已经浑身是血躺在甲板上。
身下一滩鲜红的血液,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钱良铮躺在甲板另一边靠近休息区的地方,双目紧闭,看起来胸口已经不动了。
“哥,直接把我海葬了吧?”这是傅焰第一次叫傅寒时哥,但他语气轻佻,大咧咧地躺在地上并没当回事。
垂眼正在拨号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猛侧头狠狠瞪他一眼。
傅焰看着直笑,轻咳两声带出血,他满不在乎地抹了一把,“还叫什么救护车啊,到海上得用直升机吧?多少钱呢,再说等来了我都凉了。”
“这辈子能跟你联手做件事,我还挺开心。”
就像他终于也站在阳光下,终于做了一件人事似的。
“你闭嘴。”傅寒时咬牙切齿,“老实等着。”
傅焰哼唧两声,转眸看见安锦那对红眼圈,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不情不愿地咽下要说的话。
等什么?
有什么必要呢?
他生于泥沼,又做了许多坏事,合该没有好下场。他躺在地上望着天任鲜血汹涌流淌,眯眼望着刺目的阳光扯了扯唇,今天海上很热,可他很冷。
是生命渐渐流逝的感觉,他悄悄侧身用衣襟遮住不停出血的伤口。
他没跟他俩说,听他们的话安静地躺在这等着。
是生命即将到达终点的倒计时,他抬手遮在眼前,微微扭头寻到在那边站在一起想办法要救自己的人,忍不住又轻笑一声。
这就是被人惦记的感觉啊?
亲人之间就是这样吗?
他还记得安锦之前问过他,有什么愿望。
那时候他说他没有愿望,其实他一直好奇正常人类对待亲人是什么样的,他还没感受过。
原来是这样。
安锦见他看过来,扭过头背对他抹眼泪。
傅焰笑笑,为他哭得呀?
真好,就是他还没机会叫她嫂子呢。
也有点不想叫。
傅寒时这小子运气可真好,从小运气就被他好。
不像他,他这短暂的一生啊,全是笑话。
就是不知道老天爷下辈子能不能给他个当好人的机会?
他眯着眼睛,温暖的阳光吻过他渐渐冰冷的指尖。
突然,角落有声稀疏轻响。
傅焰循声望过去,倒在血泊里的钱良铮居然还没死,挣扎着去拿不远处的那把枪。他动了动身子,感觉还行,索性没有叫傅寒时,咬牙挪过去。
腹部的刀伤随着他的动作裂开,蹭出一地鲜血。
还好傅寒时和安锦一直站在船头等着给救援打信号,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这边。
他状况可比钱良铮好多了,毕竟钱良铮身上的刀口是他亲自捅的,他干这行二十多年,对哪是要害可是门清。
不过钱良铮中这么多刀还没凉透是他没想到的。
果然祸害遗千年啊,跟傅正那老东西一样。
钱良铮瞅着他爬过来,惊恐地嗬嗬喘气,挣扎得更厉害去抓那把手枪,指尖已经够到了,可惜他颤抖太厉害,一下给推远了。
可惜钱良铮离得近,最终手枪还是被抢先握到手中,他颤着手举起来。
傅焰肃然,咬紧牙关动作更快一个飞扑过去。
嘭,巨大的枪鸣声被人体掩盖着发出更奇怪的声音。
然后又是一声。
傅焰将枪抢过来,直接按下扳机,钱良铮强弩之末彻底没气。
傅焰看到安锦和傅寒时闻声立刻转眸,惊愕睁大眼睛,疯狂往他这边跑。
可在落在他眼里跟慢动作似的,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可能真的坚持不住了。
傅焰弯唇笑笑,血液从他唇角不断往外涌,他又不满地撇了撇嘴角。
这么流血怪不好看的。
他不希望被别人看到自己这样狼狈不堪的模样,尤其是他俩。
于是抱住钱良铮的尸体,毫不犹豫往下一滚,坠入深海。
砸进冰凉海水里的那刻,他好像听到了傅寒时和安锦绝望又颤抖的喊声。
“傅焰!!”
两个人一起喊的,男声女声叠在一起。
傅焰满足地闭上眼。
钱良铮死了,他终于为他们铲除最大的危险,也算是报了安锦为他取名和叠衣的恩了吧?
至于傅正那老家伙,就让傅寒时自己操心吧。
咸腥的海水涌入鼻腔,傅焰放开钱良铮,然后张开手任自己缓慢往下沉。
勉强睁开眼看到金黄的太阳,挪了挪视线,还有趴在船栏杆上痛哭的人。
哭什么呢。
有什么可哭的。
他想跟他们摆摆手,后来寻思他们也看不清,索性作罢。
要让他们误会自己求救可就不好了。
真好啊,他从来没有奢求过自己的死亡会有人流泪,会有人挽回。
真好。
能遇到安锦,她又带回他的哥哥,这真是发生在他身上最好的事情了。
傅寒时脱下救生衣好像要下水,傅焰见状用尽最后的余力转身头朝下潜入水中,艰难地划动手臂让自己离他们更远。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傅寒时还这么黏人呢。
烦人。
傅焰缓缓闭上眼睛,阳光透过海水将他冷白的皮肤照得透明,他激烈地咳嗽吞进大量冷水,海面涌上一串气泡,最终归于平静。
就像天上的鸟,展翅飞走时并未留下一丝痕迹。
安锦愣在那,最终扑到傅寒时怀里失声痛哭。
傅寒时拍拍她的手臂,“我先下去把他接上来。”
说完噗通一声跳下水。
安锦怔怔地流眼泪。
傅寒时动作很快就回来了,傅焰安静地闭着眼,身上的血渍已经被海水冲干净,看起来就像睡着一样。
傅寒时跪在旁边,久久未动。
远处传来汽艇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海风如故,波涛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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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滨城已经入夏。
滨城大剧院今晚星光闪耀,一年一度金狮奖在此颁奖。
《仙境》报选,剧组出席。
一时引得无数媒体竞相拍摄采访,他们这个剧组声名鹊起,即使电影还没有上映。
这几个月获官方民间各种奖项无数。
在民间也备受推崇称赞。
傅焰让他俩赶快去寻找的那个笔记本果真千金难买。
警方根据上面的线索救出几百上千个被拐走的人。圆了无数家庭的梦。
这段时间网上许多圆梦家庭接受采访,哭着对安锦和《仙境》剧组道谢。
尤其是大家知道安锦因为坚持拍这部电影两度遇险之后,对她更加敬佩,小小年纪巾帼不让须眉。
而《仙境》制片人安锦和东森集团傅寒时的爱情故事也很打动人。
他们的爱情掺杂着冒险元素,居然一起打击了犯罪集团,像电影一样传奇。
更别说在网上传播内映时的一个短视频。
巨大的宣传板砸下来,傅寒时第一时间往安锦身上扑要护住她。
最近安锦和傅寒时算是热度最高的精英夫妻,两个人都在各自领域里大放异彩。
还有傅寒时对妻子事业不遗余力地支持。
他之前设立的那两个帮助妇女儿童的基金也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有人不屑,说傅寒时是为了搏妻子欢心才这样做。
更多人驳斥,管是因为什么,有人实打实于此手艺,更何况夫妻俩关注这个话题能解救出更多陷入困境的人难道不是大善人吗?
明亮的颁奖台。
在安锦代表剧组获得最佳短片奖时,安锦也没什么意外。
女主持人看向安锦的眼神充满钦佩敬意,跟看见偶像一样,颁完奖之后向她深深鞠躬,“您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安锦若有所思,而后摆手,“不光是我们剧组,是很多人的功劳。”
“那你和您先生之后还有什么这样强强联合的计划吗?”
安锦闻言笑笑,“我们啊,还没计划好。”
“你们不着急吗?”
隔着漫漫人海与傅寒时对视,“不急啊,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颁奖结束后,安锦和傅寒时没有回家。
反倒是避开人群寻了一个安静的海岸,夜风徐徐,傅寒时揽着安锦的肩膀,两个人抬头默默望着天上璀璨繁星。
“你说他也在天上吗?”
傅寒时想想,温声答道,“大概会吧。”
傅焰没有预告,猛烈又悲壮的离开让两个人都有些没缓过来。
他真的像一道炙热的火焰,疯狂燃烧过瞬间消散。
但是在他们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记。
“好了,不说他了。”
安锦倚靠在傅寒时温暖的胸膛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出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来一件事,“咱们什么时候搬回别墅啊?”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住在小公寓里,一开始还觉得温馨,随着住的时间越来越长,安锦买的东西越来越多。
把她隔壁的公寓堆满之后,开始蔓延到傅寒时精心装修的那间房里。
“回别墅吗?安锦,我发现你狡兔三窟啊,有没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安锦一愣,仰头看他。
就看他薄唇轻掀,吐出几个字,“安都嘉园。”
“!!!”
安锦蓦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傅寒时闻言轻笑一声,俯首吻了吻她额头,“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唇瓣擦过她的耳廓又问,“那里会不会太小?”
“哪里小?”
炙热的鼻息痒的她缩了缩脖子,她拧眉看他,“傅寒时,你有点不对劲。”
男人闻言又轻笑一声,低沉的笑声震动胸膛。
垂头鼻尖蹭了蹭她通红的耳尖,“哪里不对劲?”
男人低哑又轻的嗓音令她不禁心脏猛跳。
她脸颊上漫上红潮,今日精致的妆容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细闪。
“不逗你了,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告诉你就不是惊喜了。”
“真不告诉我?”
“嗯。”
黑色宾利沿着海边公路在温柔的夜幕里穿梭,轻盈带着咸腥的海风调皮地从这边窗户缝里钻进来,又从那边车窗缝隙里钻出去。
没开多久,傅寒时将车停在路边。周围静谧非常,空寂无人。
“闭眼。”
安锦一愣,然后听他话闭上眼睛,心道他今天要玩野的?
在他俯身过来时,安锦不由屏住呼吸,抬手想推开他,她还没那么大胆好吗?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
咔嗒一声。
“我帮你解安全带。”
“……”
脸更红了。
傅寒时垂眸凝视着她,心不由一软,忍不住吻了吻她柔软的脸颊,带着万分柔情低声感慨,“怎么这么可爱。”
见她又羞又恼,傅寒时连忙敛神道“一会儿我扶你下车,让你睁眼再睁开。”
安锦哦了一声,有点疑惑。
好像跟她想象要发生的事情不太一样耶。
她乖乖闭眼,听到男人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她这边的门。
“手给我,我扶你下来。”
她依言行事。
她将手放到男人温热的掌心,调皮地捏了一下他掌心的肉才借力扶着他下车。
一阵温柔的海风,树影婆娑。
“这是哪?”
很空旷,很多树的感觉。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男人带着笑意。
“睁开吧。”
在她睁眼的刹那,眼前灯光骤亮,是一座打扮非常漂亮的巨大的庄园。
双开欧式铁门上挂满了金色彩灯,门后绿茵地上有一群自由飞翔的萤火虫。
“我好像还欠你一次求婚。”
“所以呢?”她歪着头轻声问。
然后男人凝望着她,缓缓单膝跪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来那枚她熟悉的粉钻戒指。
他捏着戒指,仰头寻她的那双动人的眼眸。
“这里比安都嘉园大,你可以带着剧组在这里办公,如果生我气了,可以跑到这里来把我关在外面,让我求你开门。”
“为什么送我这个?”她眼睛发热,轻声问。
“因为我不希望你受委屈。”他悄悄碰到她的指腹轻轻揉捏,“之前我悄悄去过安都嘉园,觉得之前让你在那里……吃苦了,是我的错。”
他的嗓音有些哑带着轻颤。
可惜往事不可追,他只能用尽全力来补偿她。
“所以安锦,你愿意嫁给我吗?”
身后烟花绽放,几如白昼。
安锦站在盛大的烟火里,眼里盛着温柔的水光,粉嫩脸颊上止不住的笑意,随着她的动作,泪珠掉落直砸到他心里。
她缓缓将手递给他,笑吟吟地说了一声,“好呀。”
这声好是傅寒时痛苦人生的解脱。
是他曾经不敢奢望又遥不可及的梦想。
是他神明的垂怜,她可真厉害,都为他实现啦。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刚刚写这章的时候边写边哭(好惨),有许多话想跟你们说。可真的在这打字的时候就想,一起跟安锦和傅寒时走过这个故事,大家应该跟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周六晚六点开始日更番外,大家可以跟我不见不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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