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穿成假少爷后和大佬闪婚 > 第29章 错位

第29章 错位


姜渔的眼睛立刻亮了,像洒了星屑,眸光点点。裴烈想,怎么会有人的眼神能这么纯粹,看他的时候完全没有防备,没有算计,没有利益,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他想,姜渔怎么能这么爱他。

        “我可以养吗?”姜渔眨眨眼,期待的眼神看着裴烈,“可以吗可以吗?”

        “我会每天带它遛弯,给它喂水喂饭,带它洗澡,带它打针驱虫。”

        “我一定看着它不让他乱跑,也不让它在家里随地大小便,我保证把他训练成乖宝宝,绝对不惹事。”

        他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呼出的气体结成白雾,萦绕在两人之间。裴烈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幽深,控制住自己想在那乱蓬蓬的脑袋上揉一揉的冲动,意味深长地说:“记住你说的话。”

        姜渔愣了两秒,激动地差点抱住裴烈:“记得记得,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走走,带你回家。”他蹲下拍了拍狗头,又快速冲进车里,拿出染了红酒渍的西装外套把狗狗小心地包起来,坐进车里。

        狗狗通人性,乖乖趴在姜渔怀里,不乱动也不乱叫。

        裴烈让人开车去宠物医院,医生简单检查后发现没有外伤,但建议狗狗先留下来,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疾病或者寄生虫,还要打疫苗和洗澡,让姜渔两天后过来接。

        回到裴宅的时候已经10点了。姜渔洗完澡躺在床上,身体疲惫,但是精神却异常兴奋,给云景发信息问他到家了没,一向秒回的云景难得没有立刻回复。在床上滚了会儿,姜渔听见楼上卧室有响动。

        裴烈也没睡。

        裴烈一向自律,习惯早睡早起,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姜渔觉得自己像个痴汉,听声音,然后想象裴烈在干什么。

        过了两分钟,楼上又安静了,姜渔有些口渴,于是翻身下床,踩着地毯轻手轻脚往楼下走。

        到楼下才发现餐厅亮着灯,裴烈也在喝水,不同于以往西装革履,他换上了居家服,墨蓝色的丝绒面料在灯光下闪着点点亮光。

        姜渔怔愣了两秒,从最后一节楼梯上走下来。

        裴烈听到脚步声回头,微微有些惊讶。

        姜渔抓了抓半湿的头发,主动打招呼:“我睡不着,想找点水喝。”

        说完他突然感觉有些不自在。明明和裴烈在一起呆了一整晚,半小时前刚说晚安,突然再见,竟然有些别扭。

        空气里也有不寻常的气氛在发酵。

        很微妙。

        裴烈顺手拿了个玻璃杯,倒了杯柠檬水递给姜渔。姜渔喝了两口,忽然想起他差点忘了说一句非常重要的话。

        “谢谢。”姜渔道,为他自己,也为那只流浪狗。他又有些懊恼,自己平时话多,关键时候好听的话却说不出来,只能干巴巴重复这两个字。

        裴烈微微颔首,仰起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起伏滚动,转身要走的时候,姜渔叫住他。

        “你要不要按摩?”姜渔飞快地说,“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我替你按摩吧。”

        他记得陈医生说,裴烈的腿现阶段还不宜长时间站立,今天在酒会上站了那么久,又陪他走了一段路,正常人都会肌肉酸痛吧。

        裴烈帮了他,他急于想为裴烈做点什么,但又不想表现得太过热切,便找了个理由:“我新学了一套按摩手法,想趁着记忆深试试看。”

        裴烈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这么晚再穿过花园去复健室还得穿外套,太麻烦。客厅倒是不错的选择,空间大,但恒温系统不给力,到了晚上有些冷。三四层是裴烈的私人领地,姜渔不敢上去。

        用排除法,能选的地方似乎只有二层,他的卧室。

        姜渔提议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现下有些尴尬。裴烈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微微勾了下嘴角:“我上楼去换衣服。”

        “那我在我房间……等你。”姜渔答,声音逐渐低下去。等裴烈坐电梯上楼后,他两三步跨上楼,迅速把房间收拾好,几分钟后,裴烈换好复健专用的裤子下了楼。

        这种裤子外观和运动裤差不多,两侧带拉链,拉链拉开后前后撩起就能露出大腿,免去穿脱裤子的麻烦。否则每次按摩都让裴烈在他面前脱裤子,姜渔简直不敢想。

        门半敞着,不知是谁,特意没有关。

        裴烈往铺得平整的床上扫了一眼,选择坐在姜渔书桌前的椅子上。姜渔坐在一张稍矮些的凳子上,胳膊高出裴烈的右腿,便于发力。

        开头的几分钟,没人说话,空气微微凝滞,连时间也仿佛静止。姜渔专心回忆着书上教的手法,没觉得不自在。裴烈一如往常地沉默,垂首,专注地看着姜渔的发顶,视线在那裸露的白皙脖颈上来回描摹。

        如果换上手,感觉一定更美妙……

        裴烈的呼吸微微一窒。

        姜渔发现裴烈的大腿肌肉今晚格外紧张,紧绷绷的,硬得跟石头一样。他手握拳,轻拍裴烈的大腿面:“放松点。”

        裴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双细白的手以及手的主人,但指尖的热度仍透过皮肤传导到他的全身,像过电一样。

        继续深呼吸,几个回合之后才总算把那突如其来的旖念赶走。

        他不是个重欲的人,情爱之事看得很淡,对于外界传闻他不能人道或是有怪癖也无所谓,还能帮他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回国头两年还会有世伯为他牵线,安排相亲,他只觉得烦,索性采取极端办法,吓跑两三个相亲对象之后就再没人提起,耳根清净。

        倒不是说他有多么清心寡欲,只是情爱是这世上最难琢磨的东西。

        碰了,伤心。

        亦或像他母亲,连命都没了。

        对于在宴会上的那句话,他说的时候几乎没过脑子,只是心中情绪翻涌,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

        但这能代表什么?

        从和姜渔签订契约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打算对外界隐瞒两人的“婚姻关系”,毕竟只有知道姜渔是他的人,那些人才会因为忌惮他而不敢伤害姜渔。今天不过恰好借机宣告而已。

        能代表什么?裴烈想,什么也代表不了。

        “怎么还是这么紧张?”姜渔嘟囔了一句,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倾身向前,睡衣前襟擦过裴烈的脸。裴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感觉姜渔在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他睁开眼,看见了手里的鲸鱼手办。树脂的,拿在手中颇有份量。

        在裴烈不解的目光中,姜渔很有一套地说:“玩玩具可以分散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他自己四肢健全,无法体会裴烈右腿残疾的痛苦。为了弄清楚裴烈的心理,他私下不光研究按摩技巧,还看了康复运动相关的书,书里就提倡关注病人康复时期的心理状态,要尽可能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

        所以他每次给裴烈按摩,都会注意对方的情绪,让他不要那么紧张。

        但裴烈似乎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至少在人前一直是如此,鲜有真正放松的时候。

        裴烈哑然,把鲸鱼手办在手里握了握,深呼吸,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就说有效果吧。”轻快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裴烈“嗯”了一声,突然问:“姜渔,你就这么喜欢鲸鱼?”

        是因为名字里带了那个字吗?

        “也不是……”尾音拖长,姜渔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是喜欢鲸鱼,但更喜欢的是那种不受拘束,自由自在的感觉。不是有句话吗,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姜渔顿了顿,觉得好笑,但还是说了出来,“传说鱼只有7秒的记忆,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只记7秒,7秒过后就是全新的鱼生。想想就觉得挺有意思。”

        有意思吗?裴烈想,不用背负沉重的记忆前行,确实会轻松吧。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问:“万一遇上鲨鱼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跑呗。”

        裴烈闭着眼,捏了捏手里小鲸鱼那翘起的鱼尾,无声地笑了笑。

        姜渔按了半个小时就手酸不已,额头微微冒汗,他抬眼看裴烈,但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喉结和下巴。

        呼吸平稳,鲸鱼手办松松地握在手里。

        睡着了吗?

        姜渔站起来,拿手在裴烈眼前晃了晃,冷不防裴烈睁开眼,那双深渊般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姜渔心里一慌,脚下不稳,直接坐在了裴烈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姜渔撑住椅背,想从裴烈身上站起来,但手上有汗又滑了一下,再一次结结实实地跌进他的怀里。

        裴烈的心跟着一紧,手下意识抬起,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慢慢垂了下来。

        他已经给了姜渔太多错误信号。

        等姜渔终于从裴烈身上爬下来的时候,就见他面沉如水,相比刚才放松的表情显然是不高兴,心想裴烈别误会他是想投怀送抱,主动勾引,于是连忙解释:“你千万别误会,我……”

        裴烈挑着眉,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

        姜渔突然舌根发苦,不知该说些什么。

        按照以往,他肯定顺势表白,让裴烈认定他爱他到不惜投怀送抱。但今天这句“我爱你所以我控制不住想靠近你”,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初是他以爱的名义,狂刷人设接近裴烈,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他面对裴烈总会有浓浓的愧疚感。

        裴烈对他态度的改变显而易见,对他的保护和照顾更是让他感动,而他却一再用谎言去欺骗他。

        说爱他,不过是为了接近他找机会回地球才编造的谎话。

        裴烈信了吗?

        以前祈祷他能信,现在却希望他不要信,至少不要全信。

        这样才能减轻他心底的罪恶感。

        姜渔垂下头,不敢直视裴烈的眼睛,浓长的睫毛在他眼睑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声音闷且沉。

        “我只是手滑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你放心,我始终记得我们只是契约关系,一年之后,不对,还有不到十个月婚姻关系就自动解除,所以我绝对不会有不该有的想法。”

        有那么两三分钟,姜渔停止了说话,沉默在寂静的夜里蔓延。

        他突然抬起头,鼓起勇气朝裴烈看了一眼,任由自己在那深沉的眼眸里片刻沦陷,才咬着牙说:“裴烈,你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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