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死之犹笑
就在杨灵前脚刚走，程恶便带着一人从张府后院走了出来。
“咦，我那好兄弟呢？”
程恶打量了在场的众人一眼，见没发现杨灵的身影，不由好奇的问道。
莫寒锋闻声回头，当看到程恶的时候，瞳孔不禁一缩。
他们都看过程恶的画像，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
佟生当即警惕起来，一脸凝重的盯着对方：“程恶……”
然而莫寒锋的目光只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就看向他身后的那名女子。
“王氏？”
他差点忘了，在场的尸奴中除了没有今早他发现有异样的二人外，还有这个张清水的妾室王氏。
差点把她给忘了！
王氏一看到院中的情形，除了几具被斩断的尸骸外，其余的下人都一副青面獠牙的僵硬在原地，模样甚是恐怖，差点吓得没昏过去，好在被程恶一把扶住，才勉强站稳。
至于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鬼婆在看到对方后，顿时忍不住骂了声：“贱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王氏娇躯一颤，惊恐的向地上的鬼婆看去，见她蓬头垢面，颤抖哀嚎的模样，眼中除了惧怕外，还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快意。
程恶将扶着她的手放下，淡淡的看了眼一副恶婆相的鬼婆，冷哼道：“你不必怕她，这恶婆子今日必死！”
听到这话，王氏那颤抖的身躯稍稍平复了些，缓缓走上前来，看着鬼婆的目光带着深深的仇恨，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她生撕活剥了。
程恶看向莫寒锋，语气冷漠道：“这女人与本案无关，属于受害者……”
只听他将王氏的身份缓缓道来，莫寒锋和佟生的脸色才缓和不少。
原来，这王氏本名王鹅，家住北方平凉一带的小山村中，是与丈夫一起逃难至此处的，不幸的是，她们都被张清水发现，并派人抓了回来，本来她是要一起交给巫神教的，但张清水见她生得美貌，便动起了歪心思，将她给藏了起来。
当初为了逼迫王鹅嫁他为小妾，张清水便以她丈夫的性命相要挟，而王鹅为了丈夫的安危，也只能委身于他，结果还不到一个月，张清水便被程恶给杀了，连带着她的丈夫也失去了音讯。
在张清水死后的这一月来，她受尽鬼婆的摆布羞辱，今日终于见她恶有恶报，心中自然十分解气。
适才程恶找到她，便是打算让她将所知道的实情告知给莫寒锋，毕竟如何安置好这些人，还是要靠朝廷的人出面才行。
当莫寒锋询问了王鹅几句后，见她所知甚多，不由得高看了程恶一眼。
心想此人当真了得，居然仅靠一人就把案子查到了这种程度，难怪他杀了张清水的所有妻妾，却唯独留下了这小妾没动，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此刻。
在询问了对方几句后，莫寒锋看向程恶，抱拳道：“多谢阁下保护了王氏这个重要证人，方便我等破案！”
程恶冷哼一声：“有什么可谢的，莫统领再多找些人抓我，我才叫真的谢谢你了！”
莫寒锋闻言，讪讪一笑，不知该如何答话。
“哼，谢倒不必，将这恶婆子交给我处理，便当是谢过了！”
程恶看了眼身旁的王鹅，然后对莫寒锋说道。
“这鬼婆适才负隅顽抗，已被本统领就地正法，现下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阁下想如何处理都随意！”
莫寒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鬼婆：“？？？”
佟生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家大人，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般。
程恶也是饶有趣味的打量了他一眼，不由笑道：“老古董也有开窍的一天，实属不易啊！”
说着，也不理会莫寒锋，一把抽出腰间的黑金长刀交于王鹅手中。
“你若想杀，便斩了她，想必你的夫君已经遇害，杀了这个罪魁祸首，也算是为他报仇雪恨！”
莫寒锋和佟生一惊，不曾想程恶居然会如此处理。
王鹅看着手中锋利无比的长刀，一时间陷入了内心的挣扎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来她还对丈夫的死活心存侥幸，但在程恶得知他们是在张清水出事的一月前被抓来后，便将她可能丈夫已经遇害的事告诉了她，因为巫神教每逢半月便会来张府将关押的人带走一批，而王鹅都已经两个月没见过他丈夫了，想必早就被带去巫神教中，做成了尸奴。
听到这个消息，王鹅对鬼婆几人的恨意更是深了几分，此刻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方才解心头之恨，但她只是个弱女子，别说杀人了，连鸡都没杀过，此刻最大的勇气已经是用来举着这把刀了，让她挥下去，却是如何也做不到。
王鹅眼中的恨意渐渐消去，脸上尽是痛苦之色，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看起来甚是凄苦。
只见王鹅突然跪在地上，向着程恶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民妇叩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报仇之恩，民妇自知此生难报恩情，待来世定当衔草结环，再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说罢，她竟将手中的刀反握，向着自己的心窝里刺去，噗的一声，鲜血四溅，往后便倒。
程恶离她的位置不过三步之遥，明明可以制止对方，但他却并未出手阻拦，此刻王鹅倒在血泊中，他才走到其身边，将她扶了起来问道：“你还有何心愿，我定当给你办承！”
王鹅淡淡一笑：“恩公替……替我报仇，我却……下不去手，不敢…谈何…心愿，只是愧对了恩公的……恩情……”
说着，便双目一合，断绝了气息。
虽死，她的脸上犹然带着笑容，就好似睡着了一般安然。
程恶面无表情的将她平放在地上，脱下身上的墨色长袍披在其身上，替她遮住遗容。
这时，一旁传来了声不合时宜的笑声，显得分外刺耳。
“该死的贱人，活该你死，死的好哇！！！”
鬼婆此刻已经被疼痛折磨的神志不清，就像是条疯狗般，见谁都要咬上一口。
只见程恶缓缓将王鹅身上的刀拔出，然后用衣袖擦拭干净了上面的血迹，一步步走到鬼婆身边。
“你的命，别脏了她的血！”
说着，便一刀将鬼婆的头颅斩下，当她的头颅滚到一旁时，脸上还带着似疯魔般扭曲的面容，一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死不瞑目！
程恶把刀收鞘，然后将地上的王鹅抱起，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莫寒锋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就像个看客一样，直到程恶离去，才对佟生说道：“你和谭晋留在此处善后，我带着鬼丑赶回思南府！”
“是，大人！”
佟生重伤未愈，自然不可能跟着莫寒锋快马赶回去。
……
彭水县外。
迎着月色，一匹银亮的白马奔驰在山林间，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一条白龙穿梭腾飞。
仰天长啸，那嘹亮高昂的马嘶响彻夜空。
杨灵驾着白龙，将柳仙儿挎在马背上，任由她不断开口叫骂，都无动于衷。
本来还以为会一路颠簸，颠的连隔夜饭都会吐出，但随着白龙奔袭数里后柳仙儿才发现，这白马跑起来飞快，就好像四只蹄子不沾地似的，尽管风声呼啸如刀刮一般，但这马背上却不显颠簸，只有轻微的浮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受和不适。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一路叫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她心中的不满一样。
然而也不知是风声太大的缘故还是什么，对方就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似的，没有给出哪怕半点的回应。
“哎哟，颠死我啦，你快停下，快停下……不行啦，我要吐，要吐你身上啦！”
一直等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杨灵才低头看了她一眼。
本以为会得到对方的谅解，却不想杨灵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再要废话，我就封住你的嘴巴！”
柳仙儿大感委屈，眼眶一红，几乎都要哭了出来。
想她魔教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般委屈，被人如此轻视过，心中已然将杨灵恨了个透，暗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待到他日局势逆转，定要让对方尝遍她今日所受的所有屈辱。
到时候我一定要将你绑在十匹马，不，是一百匹马的身上，让它们颠死你……啊啊啊，气死本姑娘了，我恨不得现在就这样做！！！
柳仙儿心中大为恼怒，无论想着怎样惩戒对方的损招，可一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又不由得怒从中来，心里久久不能释怀。
而杨灵则完全没有理会她，只是脸色冷漠的盯着前方，眼中隐隐有着杀意在闪烁。
……
与此同时，常府！
随着一道黑影跃入常府之中，一群隐藏在暗处的六扇门捕快纷纷围了进来。
温青躲在角落处，看着这群六扇门捕快如此行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实则早在昨晚师叔刚离开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六扇门的踪迹，只是他懒得理会罢了。
今夜见果真有人潜入常府之中，正想一窥究竟，却不想这群六扇门的捕快如此唐突的冒了头，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不待他如何反应，就听到房间内传来几声兵刃相交的打斗声。
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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