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两人一鹰百无聊赖地站在马市门口看着里头二人来回推搡,约莫是马市老板不肯收中介费那青年非要给,最后青年趁老板招呼客人将十两银子放在他身后的桌上才牵马出来。
“吃过饭食了吗?”清琇问道。
青年点点头,肚子却叫出了声。
……
马市附近的羊肉汤馆子,清琇给郑敏言点了大碗羊肉汤,又问了他食量点了两张饼子。上官澍眼馋,她便再要了个小碗,怕他会撑,肉汤上桌她又往青年的碗里拨了一半。
待吃完后清琇开口,“我叫清琇,这是我弟清澍。”又指了指小鹰,“这是清风。”
许是吃饱了,青年比刚刚精神了些,“在下郑敏言。不知女郎买马车要去哪儿?”
“虔城,现在就出发。”清琇言简意赅。
郑敏言点头,起身牵马。
进了马车,发现马车虽简陋,里头却被郑敏言打扫得很整洁。清琇很满意,直到马车在官道上一路颠簸,她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一旁的上官澍也是生无可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现下得去虔城萧家找萧家三郎萧逸,资料上萧家三兄弟一直在寻找上官澍。她不知萧家具体位置,信息只给到虔城,不好送信。原先是她能力不足,现下已经下山,若是有萧家助力,他们会更轻松些。
三人一鹰行了几天,清琇从空间拿出东西也不避着郑敏言,他得跟着一月有余,让他自己慢慢发现端倪不如一开始就不隐瞒,用人不疑。而郑敏言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逐渐麻木,最后真香的睡了帐篷。
帐篷本就有两顶,清琇、上官澍和清风睡较大的这顶。看着熟睡的上官澍,清琇仍在思考她觉得棘手的问题,行了几日她才反应过来,若是告诉他他在世上还有亲人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会漂进山里,他的母亲。
处了一段时间她与小豆丁已有了感情,若是因为她的干涉他提前恢复记忆她又当如何,私心里她不希望他这么早就面对痛苦,他的母亲可是当着他的面被…
思考到下半夜才有困意,睡眠不足导致第二天醒来的她有点恹恹。
“姐姐!”上官澍飞快地跑向帐篷,他手里还抱着清风,“清风会飞了!它刚刚飞了好长一段!它会飞了!!”他逆着光,眼睛却比光还亮。清琇想起初时那个抱着树哽咽的小男孩隔着车窗看着她,眼睛纯净澄澈,那双眼如今已染上欢喜。她有了答案,不是已经保证过会护好他吗,那就尽量护好他现下的欢喜吧,就算是只有她和上官澍两人,她也可以。
她笑着道:“清风好棒,不过阿澍最棒,若不是你静心照料,清风好得没这么快。”上官澍得到表扬更加雀跃,“我再带清风去训练。”
“别跑太远。”得到的是已经跑远的答应声,清琇无奈地摇摇头。
简单洗漱后,她将两顶帐篷规整好收入空间,走向坐在马车车板上的郑敏言。
“郑哥,我有事想拜托你。”
郑敏言经过几日的熟悉早就没了拘谨,“女郎请讲。”
“我决定不去虔城了,希望你能带封信到虔城萧家。”
郑敏言听到萧家眉梢微挑,“女郎可是与萧家有关系?”见清琇抿唇但笑不语,他坦然道:“不瞒女郎,我参军时,这匹马背着我从战场下来的事被镇北侯知晓,他道此马与我有缘赠予了我,何尝不是因为我腿脚不便有了马便多了份生计,只是不想回来家逢巨变。镇北侯的恩情我永生难忘,若是对萧家不利的事我…”
“到了萧家,郑哥等着便是,他们会请你送回信的。只是这事得做得隐秘些,最好没人知道你是去送信的。”清琇听到萧家于郑敏言有恩,更放心了几分。
郑敏言沉思片刻点头答应,然清琇尴尬的发现她没有准备纸笔,于是叫回上官澍启程到临近的城镇买纸笔写信,她也可再卖点野猪一类挣点银子给郑敏言当路费。
马车路过一条小道时,却被好几个拿着刀的土匪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道:“小子,不用我多说吧?留下钱财马车,留你一条狗命。”
清琇拉开车帘看看天色,“这已经午时了,你们不吃饭吗?”又看向已经围过来的土匪们。
几个土匪直接看直了眼,领头身后的一个回过神,“正德哥,这小娘子可比咱们上午劫的那一车水灵得多…”
另一土匪接口:“今儿运气不错,刚好之前玩死了几个,这又来了这么多新的,一个赛一个嫩!”
“可不是!还是上山好,有吃有喝还有女人!”
那被叫正德哥的开口:“这个哥儿几个恐怕得忍两天,等三当家玩腻了…”说着几人□□开来。
她拍了拍要动作的郑敏言,又见上官澍面色黑沉地要出来,她无奈地按下,她本打算全部解决,却在听到他们还劫了一车人改变主意。
一群土匪调笑着提刀上前,只一瞬,五个劫匪的笑僵在脸上,咽喉处划出深深的血痕,几息后纷纷倒下,只留下被划断手脚筋叫正德的砰一声跪在地上,他瞪大双眼看着从自己手中脱落的大刀,呼吸开始粗重,剧痛都无法让他从难以置信中回神。
“问你们吃不吃饭是想知道你们能不能做饱死鬼,说吧,你们的匪窝在哪?”清琇面无表情道。
见叫正德的不吭声,依然愣神,她往他腿上割了一道。“啊——”他惨叫回神,“妖怪!有妖怪!啊——”他的腿上又出现了一道血痕。
“我只想知道匪窝在哪?”
“我说我说,别杀我,我说…”正德忍着痛大口喘着气求饶。
清琇转头对郑敏言道,“郑哥,看到你把他绑上带路,我不想碰这种脏东西。”
郑敏言从震惊中回神,“哦…哦!”
此时这个正德带着三人走在去往山寨的山路上,郑敏言牵着马,马车被清琇收入空间。
从正德口中得知,他们一群人之前是郑县连水村的混子,因为游手好闲家里的地都荒了。原本就穷得娶不起媳妇,朝廷又颁布政令加重赋税,大家伙有地的卖地,有房的卖房,大当家王岩带着他们上山建了黑虎寨,平日就在刚的那条道上打劫路人。
清琇坐在主座上,堂前躺了一片哀嚎痛呼的土匪,上官澍拿着纸笔站在旁边,他还没长个,坐着够不到桌子,清风和平常一样站在他肩膀上。
“有一个活命的机会,指认三个人的恶行或可活。”清琇开口,声音冷漠。
大堂静默几息。
正德先开口:“我…我指认他赵二把他亲妹卖了,亲娘被他气死了。还有他王大发,嫌他媳妇生不出娃,拿枕头闷死了丢井里…”
“我也指认!他李狗儿把张屠户的女儿拉草垛里糟蹋了,人女郎想不开跳河了…还有…”
“我指认他…”
“你他娘的指认老子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偷你老子的救命药钱去赌!你老子没几天就去了你怎么不说!”
“好你个李狗!敢跟你爷爷老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岩哥!不怪我,是你先指认我的!”
“你他娘的!你看老子…”
……
堂内吵闹一片,清琇看着上官澍递过来的记录,“一个都没有?”
他摇了摇头。
清琇右手食指轻点着桌沿处,“阿澍,你会怕姐姐吗?”
上官澍小手盖在她的右手上,“不怕,永远都不怕。”
在山下杀那五人,是他们要打劫自己。现在在山寨堂前,她在审判他们的罪行,在主宰他们的性命。
她知道自己手上迟早会沾染人命,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将上官澍扣在怀里,再次开口:“指认三人恶行或可活,除非自己没有沾染人命。”
她的声音一如刚才那般冷漠,或许有一丝颤抖吧。大堂里寂静无声,上官澍小手抱着她安慰,“姐姐,不怕。”
清琇牵着上官澍离开大堂,郑敏言此时也过来回禀,“女郎劫来的一车人找到了,和之前的…”似是不忍启齿,“一起关在地窖里,现都已解绑,正在外边的空地等着。也找到了王岩藏赃款的地方,您看先…”
“先去看看人吧。”
一个体型微胖的妇人见郑敏言带着清琇和上官澍朝地窖这边走来赶忙迎上,“公子!女郎!多谢,多谢仗义相救啊!老妇真是无以为报!”她一面感谢,一双精明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清琇和上官澍身上打转。
“方才,公子说…”她又酝酿几下,“会放老妇和我几个亲戚下山,不知…”她眼神示意了下身后,“公子女郎相救已是大恩,老妇那已被恶贼劫走的钱财自是不敢再想,只求能将之前的车马借老妇把亲戚送去县里…”
清琇听着她三叹一吟,视线落在她身后,“可以,不过你亲戚有点多。能介绍下吗?”
老妇尴尬一笑,转过身开始对着身后的十几个人开始介绍,许是脑中能想出的亲戚都报遍了,到最后一个女童,“她是我大侄子家的大女儿。”
上官澍指着另一个女童,“你侄子家的大女儿不是她吗?”
那老妇暗地翻了个白眼,又笑着对他答道:“回小公子,许是老妇嘴瓢了,这是我表妹的女儿。”
“可你表妹的女儿不是她吗?”上官澍又指着离老妇较近的女童。老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尬笑道:“这是我妯娌的女儿。”
“劫难一场,你妯娌为何离她女儿这么远,她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吗?”
那老妇嗫嚅几声,再不说话。
清琇好笑的看了眼好奇三连问的机灵鬼,“这山寨我以后接管了,你也看到了,就我们三人一鹰,人丁太少了,我正为这事发愁。不知有没有…”
没等清琇说完,那老妇晦暗的神色又瞬间变得精明,“嗨!女郎早说嘛!”她又讨好的上前一步,身后的一群人微亮的眼神随二人谈话变得黯淡,逐渐麻木。“要说经老妇手的人丁没有几百也有上千了,就身后的这些不算好货,女郎想找什么样的尽可吩咐老妇,老妇必当…”
喉间一抹划痕,带着她未说完的话,和震惊的脸一起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低垂着眉眼的妇人孩子闻声看来,内心一惊,而看到清琇杀人场面的妇人一股寒意自后背传来,胆小的孩子惊叫开来。
清琇示意郑敏言把老妇拖出去,“劳烦郑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脏东西。”
郑敏言:“……”
她再次开口:“要下山可以,给一两银子一块饼,自己下山。也可以留在山寨,不过得干活,每月有银子,会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
“天色已不早,要下山且等明日。想好了晚间找郑哥登记。”
说完,她走向那群人对面的几个形容枯槁衣不蔽体的女人,她们的表情早已变得呆滞,对生没了希望,身上的气味和伤痕…
清琇蹲下身来,轻声道:“没必要因为脏东西的错误惩罚自己,活着才有机会改变。若是信我,我们一起去改变。愿意的话,今晚到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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