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黑皮日记
吃过晚饭后,有洁癖的alpha甚至没有洗碗,径直抱着时有期进了卧室。
时有期以为昨晚没做,alpha有些憋闷,开始还纵着他索取。可是到了后来,饶是他的体力再如何不错,也招架不住了。
这天晚上的江司霖像是发了狂,无论时有期如何告饶都不曾放开掐在腰间的手。记不清有多少次,明明时有期已经满眼是泪,浑身瘫软,alpha却还是抬起他打着颤的腿弯,哑着声音哄他亲他:“乖宝,再来一次。”
头脑发昏的时候,时有期甚至在想是不是到了江司霖的发情期。可是alpha反常地把信息素收了起来,一丝一毫都不曾泄露。还没等时有期想明白,江司霖就又将他翻过身去,到了口边的询问便又成了呜咽。
事后江司霖抱他去洗澡,omega甚至都抬不起眼皮,挂在他身上睡熟了。
细心擦干时有期的身体,江司霖把他抱到了床上。侧身搂着omega,江司霖的手在他腺体处温柔轻抚,又小心向下摸去。
和好后他曾无数次见过时有期的腺体,一如五年前那样白皙软嫩。如果不是今天催眠了颜崎,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时有期还曾受过那么重的伤。
黑暗里,江司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与心疼让他的眼眶早已变成红色。他握住了时有期的手,神色严肃,又带着歉疚。
“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
他从楼下的花盆底找到那个黑匣子,捧着上了楼。坐在床边,江司霖看着上方“即刻报警鸣笛”的提醒,握着omega的手有些发颤。
思忖良久,他拿起了时有期戴着银戒的无名指,按上了那块扫描屏。
“指纹识别成功,密锁开启。”
江司霖打开床头的暖灯,抬着两侧掀开了匣子。匣内放着一本黑皮的书,还有一个小红盒,有些眼熟。
alpha拿起那个红盒,打开一看,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红色的绒布上,他曾经丢失的那枚订婚银戒安静地躺在那里,边缘暗淡,像是刻意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从未被人擦拭过。
“不是丢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直觉告诉他时桑的日记里会有答案,于是alpha匆匆戴上戒指,翻开了那本书。
入目是娟秀的字迹,扉页上写着:“写给爱人慕之,定有再会之期。”
“慕之”江司霖仔细想着,这似乎是格斯军方医学部一位教授的名字。
关于“变异omega”的概念,最早就是由这位教授提出的。医学部统计发现,星际人类中有部分omega的外貌基因发生了某种正向突变,变得精致之余也伴随着一些人类身上从未有过的形状出现,比如精灵耳、兽角、羽翼、尾巴等等。
由于发生这种突变的都是omega,学者们致力于研究性别与突变之间的联系。终于,在f637年,由这位年轻的天才教授带领科研团队得出了结论:“omega的外貌基因与能量承载基因存在某种复杂关联,外貌基因发生正向突变代表其腺体可载能量最大值远高于普通omega,且五感远超所有人类。”
江司霖仔细想了想,这位年轻教授的全名叫文慕之,是格斯腺体医学界十分出名的人物,在25岁公布了这项科研成果后就选择了从军方医学部辞职,进入了格斯顶尖的医科大学做教授。
可惜天妒英才,在他30岁时,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生命,为此,那所医科大学的学生们还曾自发组织过一次游行,要求警署严惩肇事司机。
江司霖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许多伤,进出医院甚至比回家还频繁,因此关于这个教授的消息,他从军方医学部的医生们那里也听来了一些。
“倒是听说过文教授有个金屋藏娇的爱人,原来是时桑先生吗可如果时桑才是小期的父亲,那时渝是谁?”
江司霖赶紧翻过一页,仔细读着上面的内容。
“f645年12月26日
慕之,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写信给你,不知道你在那边好不好,宝宝已经三个月大了。
一年来,我无数次想去那边陪你,又无数次被宝宝的笑容遏制住这念头,不知你在天上看着,会不会心中怨我?
和你曾经想的一样,宝宝是个omega,银发尖耳,浑身透白,简直是个缩小版的我。不过他的嘴唇和下巴跟你很像,都那么性感迷人,每次看着他抿嘴,我都感觉像在和你说话。
前些日子,宝宝要上户口,他跟我姓时,我给他取名有期。人的缘分一世续不完,我相信我们分离的日子总有期限,一定会有再会的那天。
感谢沈亭带给我这个日记本,让我至少能有些慰藉。我有太多话想和你讲,但今天的时间好像来不及了,我听到了楼下引擎的声音,他回来了。亲爱的,下次再见。”
虽然早就知道沈亭和时有期是老相识,但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时桑的日记里,还是让江司霖有些疑惑。
他听说过沈亭曾是尚家的家庭医生,一直以为是尚铭阳介绍他们认识的,原来沈亭竟还认识时桑吗。
江司霖打开光屏,在星网搜索有关文慕之的消息,弹出的个人资料上显示,这位教授的死亡日期是f645年3月1日。
“遗腹子”
这篇日记通篇都表达着对去世的文慕之的思念,却隐隐透出了消极于世的情感,江司霖愈发觉得不对劲。还有里面的那一句“他回来了”,这个“他”是谁?
思绪纷乱,江司霖又匆匆翻到下一页,
“f646年10月29号
慕之,终于又一次找到了机会给你写信,有期已经会叫爸爸了。
昨晚下了雨,我那已经断掉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就像被灼烧一样。沈亭说这叫幻肢痛,目前格斯还没有能够完全治愈的方法,我只能每天吃一大把药,再接上一些电线导管之类的仪器。沈亭说这种仪器对所有疼痛都有效果,我觉得他一定是在骗我,明明我的心一如既往地感到闷痛,就像刚离开你的那天一样。
他最近不常来,我终于能松一口气。有期看到他时总会哭,我想小孩冥冥之中或许能感受到恩怨与血缘,所以才会反应如此之大。
如果你能看到我写给你的信,请你一定要来看看有期,看看我们的宝宝。他很乖,很少哭闹,腺体的气味是山栀,这让我脆弱的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有时我疼得拿头撞墙,沈亭就会把他抱来。我搂着他,总感觉像是拥着你一样。”
“时桑的腿是断掉的”
江司霖皱着眉头思考着,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念头逐渐浮现在眼前。
他向后翻翻,却发现后面的日记几乎都是悼亡的怀念。后来的时桑似乎并不愿在日记里过多提及他的生活,更多的是回忆他与文慕之的曾经。
翻过许多书页,江司霖在被揉皱的一页停了下来,因为上面出现了他熟悉的名字。
“f663年1月6日
慕之,昨天有期去参军了。临别前我没能忍住,在门口哭得泣不成声,有期看到后似乎想下来安慰我,可是尤金立刻锁上了车门,载着他离开了这里。
看到我流露情绪,他又愤怒了。回了屋内,他又把我锁在了禁室,用强光照射我的眼睛,逼着我做出一副庄重慈悲的表情,我快要失明了。
因为站不稳,我的长衫被台下的尖钉挂住,露出了缺了一条的小腿。他带着笑意张口,眼里却是我熟悉的危险,问我如果当初知道现在会爱上他,还会不会选择砍掉这条腿,我说不会,是我当初犯傻。(请原谅我对他的逢迎,慕之,为了让有期好好活下去,我别无他法,只能这样做。如果你实在感到愤怒,等一等,等到我去见你,我会细细解释给你听,也希望你那时还愿意听。)
出禁室前,我看着那墙壁上的巨大羽翼,总觉得实在嘲讽。他敬神灵,畏神灵,在普通人身上找到了神的替代品后,却又渴望渎神,辱神。他要我无论何时都穿着白绸长衫,因为既能遮住我不完美的断腿,也能凸显神灵的高贵。可当我稍微有一点不合他心意,他又会大发雷霆,无底线地羞辱与谩骂。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慕之,我本不想多与你倾诉生活的苦痛,怕你泉下有知,会走得不安心,可我真的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每晚我都会想到你从孤儿院把我抱回医学部,想到你蹲在床边安慰我别哭,想到你搂着我坐在摇椅上看夕阳,想到你身上淡淡的栀子香气。午夜的眼泪从未绝断,至今已经流了十八年,慕之,你可曾听到我的思念?
我恨我们本该顺遂的人生被这样一个魔鬼打破,恨他夺走了我最爱之人的生命。我不是没想过亲手将他送入地狱,也确实这么做过,但我没用,甚至连腺体都没有觉醒,每次行刺总会被他发现,而后便又是被锁在禁室。
病痛在蚕食我的身体,随你而去的心本该愈发坚定,然而有期才刚刚参军,我的挂念也越来越多。我的爱人,请相信我,这绝非出于我的私心,你不在身边,活着于我而言可谓是一种折磨,可对于有期,我好好活着似乎是他安心入伍的必要条件。他是我们的孩子,我无比迫切地希望他能快点强大起来,然后杀死聂秉文,就在你的坟前。
慕之,等着我,待到这个心愿实现,我一定会来见你。
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书页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正中还有几滴泪痕,晕花了娟秀的字迹。隔着被揉皱的书页,江司霖似乎能看到多年前,一个貌似神明的omega哽咽着写下这封信,而后抱着这一点慰藉,继续面对那阴暗无光的生活。
捧着书的手臂微微发颤,江司霖眉头紧锁,呼吸已经不稳。他从未想过真正的恶人会是他的父亲,是他心中那温和谦逊,却又顶天立地的英雄。
咬着牙向后翻去,江司霖却感觉越来越喘不过气。
他看到了时有期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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