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现在他期盼能长长久久
“好个光天化日,郎朗乾坤,竟做出这等丑事……”昭华刚起了个头,抬头一看,“咦,怎么是你们?”
她认得这两人。
一个是后厨的女帮佣,一个是县衙的小捕快。
两个人的婚事还是她撮合的。
“殿下,我就拉了手,没想做丑事……”小捕快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都跪在了地上。
“你们快……快起来吧。”昭华脸有些发烫。
原还想来一场捉奸戏码,没想到,捉错了人。
“下去吧。”一个清冷的嗓音传来。
裴玄走了过来,清凌凌的眼神就这么一扫,那两个人连忙飞一般的逃了。
昭华瞬间就想明白了,气得手指头都在发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我知相思之苦,就命他们在此相会,殿下有意见?”他神色淡淡,目光却温柔的落在她小腹上,“你看你娘,生起气来多可怕,以后你可不要学她。”
昭华退后几步,没好气的开口:“裴大人,既然这么会算计,那有没有算到今日冬天粮食会短缺?”
“前日已向泗州等周边州府借粮,昨日已有两州回信,愿意相助。”裴玄走了进来,顺便关上了门。
“哼!”昭华冷哼,转身就要走,裴玄拦着了她的去路。
“拦我做什么?不要忘记了,你可是得了诏令要迎娶谢姑娘的人。”
“我没拦你。”听着这话,竟是有点酸,裴玄微微扬了扬唇,这几日这一折腾,倒也算小有成效。
“那请让开!”
“好。”
嘴巴上这么说,脚却一分都没挪。
“裴大人,请您挪开您尊贵无比的脚,好吗?”昭华叉着腰,很是心平气和。
“我是拦我的孩儿。”他嗓音淡淡。
昭华一怔,眼眸动了动。
说到底,他想要娶她,也只是为了孩子。
说不出难过还是失落,昭华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想到范传正的话,没好气的说道,“好歹也是两州州牧,切不能因美色而耽误事情。”
“你有美色?”裴玄挑眉,上上下下看了她好几眼。
“裴玄!”昭华气了。
“在。”
答得倒是快。
昭华被他气得脑仁一阵阵头疼,现在觉得,谁也没有裴大人赖皮。
她也不想和他多说,转身就想走。
可手臂却是一个有力的臂膀拉住了。
她挣扎了两下,却如同铁箍一般,半分撼动不得。
随即,一个力道将她拉到怀中。
耳边是他低声的呢喃:“嘘,不要吵。”
语气很是郑重。
昭华微微皱眉,以为他们被监视了,小心向窗外看去。
除了晃动的树影,什么人都没有啊!
她正狐疑,耳边又传来他的话,“我女儿在和说话。”
“谁说是女儿?”
昭华气笑。
这个人倒挺自说自话的。
“儿子也不错。”
说话间,裴玄已将她半拉半拖得按在了软凳上,拿个枕头塞在她身后,“有一些事想和殿下商量,不知殿下有没有时间?”
“说正事的时间有。”
言下之意,和她说乱七八糟的事,比如要成婚啥的,她没时间。
“你可想好如何安置你母后?”
“母后外柔内刚,又遭受这么一遭,可以说心如死灰,我只想让她安安稳稳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想到谢文济,她眉头皱紧,“谢文济这人,虽心里有母后,但和你一样,心里还装着其他重要的事,我总不能完全信他。”话音一顿,她转而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
裴玄很想反驳她的这番言论,转念想到了当初的和离。
他揉了揉眉心:“两条路,要么将谢文济杀了,要么化解误会。”
“你想杀谢文济?”昭华很吃惊。
“我和他无冤无仇。”裴玄摇头。
除了生出了谢北修……
“二十年前的事,我并不是很了解,很多还是从你这边听来的。要不你和我再多说点当年的事?”
“好。”
屋中燃着地龙,暖融融的,坐下的软榻垫的厚厚的,软弱的不像话。昭华坐了一会儿腰就酸了,索性躺了下来。
厚厚的一层绒,还散发着阳光的香味,她听着听着,就有些犯困,眼皮也越来越沉。
裴玄嗓音低沉,刚说到谢文济刚入京城的事,她舒服的挪了挪身子,听着故事。
半个时辰后,裴玄看向软榻上的人。
白皙柔嫩的脸庞,微微隆起的小腹,香甜的呼吸声。
他笑了起来,轻轻站起身,为她盖上毯子。
坐在书桌前开始处理公务,慢慢的,他无声的扬起了唇。
他从不认为岁月静好有多么好,可现在他却期盼能长长久久。
谢文济自然不知道自己老底都被扒了精光,他拎着米袋子回了绣庄铺。
刚推开门,恰巧就撞到了简柔。
四目相对。
“老书生,你是不是出去偷懒了,就买回来这点米?”芸娘端着水出来,不由分说就泼到他脚边。
谢文修慌忙后退几步,鞋面上还是被溅湿了。
“你……”他身边的清风气不过,正要理论,却被他一把拽住。
“有几家米铺都关门了,明日我再出去买。”
他瘦了很多,被风一吹,衣服就如同套在身上一般,空荡荡的。
简柔垂眸,拉了拉芸娘的衣袖:“算了,天色不早了,早日歇了吧,明日还要上工。”
“老书生,掌柜的说了,让你们睡后面的柴房。”芸娘叉着腰,凶悍的很,“你如果敢进我们的房间,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柴房又阴又冷,屋顶还漏着一大大洞。
“芸娘,他若病了,就没人给我们灌水缸了。”简柔将芸娘拉到一边,轻声说道,“后院不还是有个小屋,就让他们主仆去那儿住吧。”
“你啊,就是心太好。”芸娘扬了扬手,“算了算了,去煮点粥来,晚上你们就睡后院的小屋拉倒。”
谢文济应了,低头就去了厨房。
“先生,您身子又不好,这凶婆娘摆明就是欺负人!”清风气不过,蹲在灶台前,气呼呼的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扔进去,“您何必受她这种气?”
“熬煮汤粥,不能大火。”谢文济面色平静,“你待会去拿点银子,先去外面客栈住一晚。”
“先生住柴房,我住客栈,这算怎么回事?”清风扁了嘴,耷拉着脑袋再不说话。
“听话,你还小,受不得这些苦。”谢文济目光没动,不停搅动着锅勺。
这粥,她是能吃到的。
细小的米粒在沸水中翻滚,一粒粒的,都带着光。
想着她大病初愈,口中无味,又寻了酱菜,切的细细碎碎的,放在碗碟中命清风送过去。
清风嘀嘀咕咕,满脸不情愿,但看先生脸色黑沉,也不敢多说,只端着出了厨房。
谢文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到灶头上还未清扫干净,刚转身,就瞥到一人站在不远处。
身影纤瘦,虽粗布荆钗,却素面天成,静静站在那儿,就是浑然天成的美景。
他心口剧震,但心口生出了甜,如同春日刚冒出头的芽儿,几乎都要破土而出。
他掩不住的欢喜,刚抬起脚,但立刻缩了回去。
不行。
他们之间,横的不是一个小小的河渠,而是万丈深渊。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想回厨房。
“芸娘有口无心的。”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想到他的性子,简柔走上前。
“你是怕我害了她?”谢文济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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