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君相伴（1）

饭馆里，阿雪正吃着水出白花与一盘或胡萝卜丝，而一旁的鸡汤与卤猪蹄都没动过。吴铭看着这场景，随口问了句：“你，不喜欢吃肉？”阿雪没理他，继续吃，等到最后一口吃完啦，放下筷子，笑着说：“我也喜欢，但最爱的是大白菜和胡萝卜！”吴铭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笑道：“难怪”吴铭心想，难怪长得这么水灵。阿雪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地，说道：“难怪什么呀？”见他没有回应，她又说了句“我喜欢吃这些，还是因为小兔子，毛茸茸的，我可喜欢了！”说着，她还用双手在头上比划着小兔子的耳朵。吴铭见此，想着这人怎么喜欢拿自己跟畜生想比，他赧然一笑。“那你最喜欢吃什么啊？”他听完，立马就回了句：“红烧兔头。”听到这，阿雪就瞬间愣了，先前还想着从食物上拉近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想却是当头一棒！“不管怎么样哈，我很感激，你请我吃的这顿饭。但是饭钱，我下次一定会给你送过来的！”阿雪真诚地看着他，吴铭最后也难以为情地说了句：“没事，这是我请你的。”阿雪听后，连忙说着：“阿梨，说过了，即使是自己亏欠了他人，也不能让他人亏欠自己！”吴铭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可他却是想起了曹贼的一句“宁我负人，休教人负我”。

        临走时，阿雪三步两回头的，可每次回头时，都会与他对视，一眼万年的错觉让她更加确信了自己今后是要嫁给他的。吴铭这边一直盯着她的身影，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个人离开，不然万一这家伙趁自己一不留神的，就又悄悄跟了过来，头又要大了！这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吵闹时，闹心；哭闹时，要命；现如今，偷偷跟踪自己，还得要将计就计，不能拳打脚踢。直到阿雪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巷陌里，吴铭才松了口气。

        此时，匆匆归来的阿梨与舒云野两人刚想去质问刘申，碰见了迟迟到来的阿雪。阿梨想起自己几天前曾让阿雪算过账，可那时，阿雪并没有说出账本有缺漏的事。她是有意隐瞒，还是也被蒙蔽了？她不敢细想，索性叫住了她，问了她有关账本的事。可没想到，阿雪竟自信满满地说她那天算了账本，毫无疑处。在阿梨疑惑之际，舒云野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时差。”对了，是时差，阿雪是在前一天查的账本。自己怎么这么糊涂，连这个都忘了！阿梨心想着。

        阿雪看着眼前的两人，怎么凑得那么近？你侬我侬的。难不成，他们真的成了？看了看阿雪一脸茫然的样子，阿梨把她拉到一边，说出了玉坠的事。阿雪内心狂喜，心想真是天作之和。那自己和他应该也快了吧，到那时，会是什么样子呢？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阿雪心想着，想着想着，脸蛋就红得赛过了胭脂，头也稍稍垂了下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阿梨和舒云野话不多说，就走了。阿梨这次要处理的，是条人命，而陪着她的，不再是阿雪了

        他们将刘申带到一处无人的角落，质问他小李的事。一开始，刘申还有所隐瞒，打算敷衍过去，直到阿梨交代了人证物证

        “阿梨——！阿梨，你别告官！都是他小李的错，是他爱慕你，也是他想要拿钱给他那垂死的老娘治病。不关我的事啊！我，我我是被迫的！阿梨啊~”刘申心虚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抱住阿梨的小腿，哭喊着。眼前的一声声哭喊，在她眼里像极了哭丧，只不过，对象不应是她。

        “既然与你无关，那你怎么这么在意我到底，报不报官呢？”阿梨嘲讽道。她想起了前阵子她对自己说的一堆话，或许想法在那时之前就已经有了。可她并不想手下留情，何况她也没那资格。

        刘申见她始终要走，就紧紧抱住，试图拖延什么。舒云野见状，刚想要拉开，就听见不远处急促奔走来一人。喜娘气喘吁吁地松开了刘申的双手，阿梨原以为她是来主持公告的，可一看见刘申站起后眼底露出的一丝得意，心里顿时就像是含了一块冰一样，心寒到了极点。

        “阿梨，阿梨，你先不急，先听喜娘跟你说。”她见阿梨立着不动，就继续说着“这事，确实是他的不对，可他毕竟是你的亲二叔啊，这血缘是断不了的啊！”阿梨凝视上天，觉得自己这一身的血，有点脏。

        后来，她也知晓了事情的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刘申为了避免她再度惹麻烦，同时也为了自己能永远掌握醉芬芳。他就想着，阿梨是最大的挡板。恰好小李家里出了事，让他选定了人选。于是，他便唆使小李去偷窥她洗浴，然后在镇上传开，好让她毁了清白。没想到的事，那小子根本就不敢看，最后还被发现了。于是小李来找刘申，向他寻求帮助。可刘申警告他，最好是不要见到阿梨！要是将自己泄露出去，他就将之前的钱全数讨回！于是，他便隔了几天，再去时，就被舒云野他们抓住了。

        原来，其实喜娘她什么都知道！可自己那时还傻乎乎地，还想着求她帮忙，可意料之外的是，她竟然默认了！阿梨缓慢闭眼，思量着：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信得住的可能靠不住，靠得住的可能信不住。一时间，脑海里竟一片空白，没有人了，至少现如今没有人了

        在他们去小李家的路上，阿梨心里充斥着愧疚感，活活像一个脚上拷着铁链的罪人。每一步都异常难受，扎心般地痛楚。她还在回想着，方才喜娘跪在地上求她说的话，什么叫是他自己撞死的？什么叫不要因为一个死人而坏了他们一家的和睦？他们真心和睦过吗？至死都不敢相信的事，应是求情的瞎话吧！可阿梨自己也从未想过，当喜娘以死威胁时，自己常年坚守的信念刹那间崩塌了。她竟有一天，做了一次恶人，或许是因为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死人了。最后，阿梨正式地告知了他们：“醉芬芳，你们管得很好，娘偏爱有能力的人。从此以后，我不再接任醉芬芳，但河对边的梨园是我娘留给我的。”这下，他们也满意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而自己的却是毁了。当然，不告发的条件是有的，他们以后要全心全意地服侍李家的老奶奶。舒云野一路上一言不发，他该说些什么呢？还是就陪在她身边吧！

        屋外的桃花落了一地，无人捡拾，那傲立高处枝头的花瓣，却又被小孩挣着采摘。最终那小孩还没碰到，就跌落下来。外面的几只鸭子在啃食屋主人的菜园，还有几只鸡飞到了屋顶上。老奶奶坐在屋里静静看着窗外的场景，眼眸里的瞳孔变得十分暗淡。

        后知后觉，他们来到了老奶奶家里，故作兴奋地告知她，小李在外面做生意时，立了大功！所以东家要他在外面多做做生意。于是，不想而知，他短暂性地回不来了。明日，刘申他们就会过来接她，让她好好地享受余生。可如若真是短暂性地，该有多好！

        他们见老奶奶听后笑开了花，就放心离去了。可是，当他们走后，老奶奶去掩面而泣：到底是自己亲生的，什么样的性格，自己这个做娘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从前每当要离远门了，都会提前告知自己一声。说是去外地做生意了，可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只怕是早已遇害了。而他们却有意隐瞒，可就算是瞒，也得要瞒得过啊！用自己亲生孩子换来的安□□活，不要也罢！

        几天过后，阿梨在去赴舒云野的约时，听见有人去了。她细细一问才知是那小李家的老奶奶，说是划破了手腕，失血过多而亡。心底的愧疚猛然涌上心头，更痛心的是那老人家嘴里塞满了草药，那是他儿子拿命换的！一瞬间，就成了两条人命了。她彻底慌了，仓促地走向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发觉四野无人，她就蹲了下来，然后抱头痛哭：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都是自己的错，若是没有跟她说那些话，或许老奶奶还不会走。眼泪很快就覆盖住了整个红了的眼眶，水流般溢出。越想心越痛，如同被绞杀时的窒息感。

        舒云野等了许久发现她没来，就一直找她，后来又听说了老人家的事，心里就更急了。

        当他试着走向一条陌生的小巷时，看见了想找的人，她正蹲在地上埋头痛哭。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了下来，轻轻说了句：“你失约了。”阿梨听后抬起了头，满脸泪水，看着他。舒云野看着她整个哭红了的面庞，以前想着要是再红润一些，就完美了。可现如今，他一点也不想了，肉眼可见的难受。

        他还在回想时，阿梨哭泣着说了句：“你，可不可以抱抱我”舒云野听后就轻轻地抱住了她。阿梨靠在他身上，低头小声抽泣着问了句：“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舒云野刚开口，可她接着说了句：“来不及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来当这个罪人？你说，倘若那晚，我没有发现那个人，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阿梨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他听得心里有些触痛，开口说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有错又怎样呢，这年头，谁能保证自己的手是绝对干净的。只是，他若是当真这么说，阿梨估计会将他骂走。

        此后，一连几天里，阿梨夜夜噩梦缠身，她经常是梦到一些血迹斑斑的尸体。而刘申夫妇二人却是照常打理醉芬芳，似乎比以前更快活了。

        这个世界欺骗了自己，自己去讲理，结果，需要改正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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