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高若男其实原本是想下楼的,当听见她哥在那里聊她的事情,突然这个时候下去可能大家都会尴尬。
只有关上门,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说起来从她又有那么一点记事起就在乡下了,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看见她的爸妈,所以她是和她哥是在乡下被奶奶养大的。
和所有的小孩一样,3岁之前的记忆她是不记得了。
她和她哥差了3岁,但是作为家里的最小的孩子并没有能多得到多少的宠爱,相反大孩子都多会欺负小孩子的,印象里她奶奶总是会换着花样叫他哥哥“宝儿,宝贝孙孙,成钢宝贝~”但是叫她永远就是“高若男!”
奶奶买回来的水果,娃哈哈,饼干这些东西她从来只能分一点点,大多数都是到了他哥那个肚皮里,她常常抱怨他哥不知道匀着点吃,一次性吃完,等等就没有了。
奶奶觉得能吃是福,也不会限制他。
从小的玩具她和哥哥就是共享的,小汽车、奥特曼、怪兽、乐高、雪花片、还有那种一整套的各种职业的警察特警小人,这个是她最喜欢的。
她哥从小就是一个玩具杀手,奥特曼、怪兽基本上全是缺胳膊少腿的,等到他的毒手伸向那些警察小人的时候,她藏在身后不肯交出来,她哥没抢过她就哭了起来,奶奶闻讯赶来,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她脸上,她当时呆了呆,没有反应过来,那些小人就被哥哥趁机拿走了。
她看着那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小人,觉得非常对不起它们,但是却也再也不玩它们了,也不在看,她那之后她就不和他哥一起玩游戏了,一个人找了一块没有被水泥覆盖的沙地在上面写写画画。
她奶奶在村子里面是个厉害的角色大多数人那都是不敢惹她的,但是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是很会看人脸色的人,很明显在她哥和她之间,她并不是受重视的那一个,那么相对的肯定就会欺负她了。
所以在玩办家家酒的时候她永远是扮演不被家长喜欢的小孩,小姐身边的丫鬟,新娘旁边的伴娘这些她都能接受,但是在经历了被小伙伴差点活埋和挖破脸的遭遇以后,也就放弃了和她们玩的打算。
虽然那个时候对死亡这种事情,还是迷茫的,但是被欺负了她还是懂的。
没有能力反抗,她们人太多了,而且每个人都比她年纪大。
所以她一个人在沙地上从1写道了100,又从1加到了100,画小人画小动物,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给她看电视,但是很明显,他奶奶为了省电费是不会让她和他哥看太久的。
当然这种情况在后来上了幼儿园就好多了,那边的孩子和她差不多大,而且她个子高,学东西快,班上不但没有人欺负她,甚至还有很多人要巴结她。
她爸妈偶尔回来的时候她也会很高兴,虽然她爸妈不会像对她哥那样把她抱起来,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但是爸妈回来以后就意味着有很多好吃的了,而且奶奶也会做好吃的,虽然她很疑惑,但也还是很羡慕,明明她也是爸妈的孩子,为什么总感觉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呢?
她羡慕她哥的地方可多了,就连那一次她奶奶和她那冤家妹妹吵架,她奶奶在家门口声音传得老远,非得让隔了几十米的姨婆听得见:“你敢不敢那你们家孙子出来点香,我敢那我们家最宝贝的成钢发誓最毒的誓。”
看那边不敢回应了,还特别得意洋洋的重复了好几遍。
她当时只站在奶奶边上,看着她奶奶大杀四方觉得很威风,她也想奶奶拿她做赌注说,拿我最宝贝的若男发最毒的誓。
乡下的夏天一样炎热,那树叶被太阳烤的像是要冒油一般,马路上地上烫脚得不行,但总有一个地方是一个避暑胜地,那就是村里的被树木遮阴了的小溪。
他哥哥和表哥几个要拿着几个充满气的轮胎偷偷摸摸的要出去,被高若男堵了个正着,她也想去,不想呆家里睡午觉,她也想去摸鱼摸螃蟹,但很明显他们不可能会带她一起,像驱赶鸭子一样把她赶走,然后一窝蜂的逃跑了。
她年纪小追不上,但还是慢慢的循着他们的脚印,找到了他们经常去游泳的地方,等她到了以后一群孩子都下了水,她看了一眼她哥发现他很不对劲,平常应该也会闹得很慌的人,今天站在那里没有说话,那个表情说不上来,她觉得他哥可能是中邪了!
赶紧大声的喊着,但是表哥们都游得有点远,她一着急没有办法扑腾了几下抓住了她哥身上的轮胎,然后一个劲的往岸上拖,但是她哥实在是太沉了,她拉不动,她原本就矮一些,刚才扑棱过来也是运气,现在她的力气要用完了。
她沉了下去,呛了好几口水,太难过了,实在太难过了,也许是求生意志过于强烈的原因,她竟然在这种重要关头学会了狗刨式,她变拉为推,把她哥硬是推倒了岸边。
可能是被她踹了几脚,她哥吐了几口水然后哇哇的哭了起来,怕得要死然后拉着她回家了,回家就被她奶奶看见了全身湿淋淋的她了,拿出小竹条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顿乱打,还罚她跪在房间里,晚饭不准出来吃。
还好到了晚上,她哥偷偷摸摸的给她留了一个包子,她三下几口给吃了。
从那以后,他俩都不敢下水了。
但是这件事却并没有就此停住,因为被其村里的其他人看见了,告诉了姑姑他们,那一次是唯一高若男没有挨打,是其他人挨打,不包括她哥在内。
但是她大姑甩了一耳光给他表哥,表哥的嘴角都被打破了,比她奶奶那时候甩她的还狠然后被她奶奶给拦住了。
这时候,高若男并没有幸灾乐祸,而是觉得明明被小竹子打得更痛,可是为什么她更讨厌被打耳光,如果是以后她要打人,尽量的不要打耳光,很难受,特别难受。
她有点同情她表哥了,虽然之前他总是欺负她。
可能是见他们被打和被骂比较少的原因,所以偶尔一次还觉他们惨,表姐们经常要家务,还要经常挨骂,这些男孩子每天疯玩,但是挨骂的还更少。
所以等着她大一点的时候,已经开始要帮着奶奶摘菜,洗完,把衣服扔洗衣机晾衣服扫地之类的活的时候,他哥哥还在一天天的看电视或者和表哥们出去玩。
但也还是经常要挨骂,她哥的衣服在有时候在泥地里滚得太狠,要先刷一刷才能放洗衣机里洗,她年纪小,力气也小根本就不能把那些刷干净,所以还是得有一顿说。
然后她就去警告她哥了,别在把衣服弄得那么脏,特别不好洗,但是后来被奶奶听见了之后说:“别听她的,该怎么玩,就怎么玩?”然后哥哥得意的扬长而去,剩下高若男看着这一堆脏衣服,想拿去河里流掉。
奶奶家养了一只大黄狗,一年总会生那么几只狗,大多数都被送人了,有一年有一只长得太丑无论无论如何都送不出去就自己养着了。
高若男和它们不算亲近乡下的狗和孩子没有多少的相处时间,吃了饭都各玩各的,所以也不是很有感情。
但是那一天,她听见家里后门突然发出狗的惨叫声,她下楼一看,是她姑父们正按着那只小狗,用木头打它的脑袋。
因为她突然出现,他们手一松,狗跑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和奶奶说了这个事情,奶奶诧异的跟她说:“那狗送不出去在家里那就是养来吃的。不过他们也真是没用狗都抓不住。”
那狗跑出去了半天,高若男就在家的附近出现了,它的脸肿得很大,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线,怯生生的想回家又害怕。
高若男很想让它逃走,但是心里也明白,它其实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命运,就算逃跑了,在外面一样会被吃掉,可能区别就是被陌生人打死和被主人打死。
高若男偷偷的从家里那点米饭远远的扔给了它,先躲几天吧,等姑父他们出门以后,应该就没有人了吧。
果然过了几天,姑父他们出门了,高若男心里叹了口气总算能逃过一劫了。
谁知道一个月以后,她回来没有看见那只狗,奶奶说:“被宰了,被舅公那边的亲戚吃了,她环绕看了一圈家里没有血迹。
她姑姑一脸兴奋的说:“他们男的根本近不了它的身,还是你奶奶去套的绳子,那只大狗被关在家里一直撞门,哎哟老凶了。煮了一大锅呢,男男你要不要吃。”
高若男摇了摇,去看那大狗,它的耳朵应该是撞得骨折了,趴在那里此刻表情很平静。
它看见高若男,走过了用身体蹭了蹭她,她第一次用手摸了摸它的背。
第二年,又剩下了一只小狗,当她看见那一堆亲戚已经看着围着它多看了几眼的时候,高若男就知道,这只小狗的时候到了。
它此刻还活着还趴在她的脚上咬她的拖鞋,你快死了啊,她心里想。
我救不了你,对不起。
她很快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用手把耳朵堵上但是没有用,那只小狗的哀嚎还是能穿过一层层的屏障到达她的耳朵里。
她用力的捂着耳朵,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淌了出来,她甚至不敢发出声音。
大人们在里面推杯换盏,吹牛扯皮,五魁首啊,四个六,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大门口,看着门口那根横着的木头,那小狗就是在上面吊死的。
好在那之后,家里再也没有剩下的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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