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解围
姜棠按照吴悦所说的地址,来到了一间酒吧。
全市酒吧千千万,却偏偏是这家酒吧。
她只来过这酒吧一次,就是在高中的时候,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踏足这个地方。
姜棠跑进去找了半天,又问了酒吧里的工作人员,这才好不容易找到吴悦所说的包房,在三楼的一个偏僻的拐角处。
她推门进去,只看见吴悦双臂枕着头,面朝下的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姜棠跑到她身边蹲下,拍了拍她的肩膀,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吴悦抬起头,一张漂漂亮亮的脸给哭成了泪人,“棠棠,你说得对,有些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棠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皱着眉问她,“是不是李希晨欺负你了?”
吴悦坐起身来,点头又摇头,“他想欺负我来着,没欺负成,我骂了他一顿,跟他吵了起来。
“然后呢?”姜棠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吴悦抹了抹眼睛,气鼓鼓地说,“然后他留在酒吧里,我走了,走到一半发现我俩拿错了手机,我就又回来了一趟,结果看到他跟别人在沙发上做那种事,被我看到了也没停下,一边在那边做着,一边说我都老大不小了,还在那装纯情少女,不愿意给他玩。”
姜棠气的敲了敲沙发,“这个狗王八蛋!”这种话他也能说的出口?
吴悦吸了吸鼻子,眼泪已经不往下掉了,但变差的脸色还没有恢复,她叹了口气,“也许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是我没看清,现在算是看清了。”
姜棠替她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头发,“他在哪间包房?我去找他。”
吴悦摇摇头,“算了,那种人,就当我眼睛长疮,不理他了。”
吴悦知道姜棠的脾气,她平日里虽然是个温柔又理智的人,但一旦身边的人受到委屈,那脾气说上来就能上来,比谁都拧,一点就燃。
姜棠正欲开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呦,这不是姜棠吗?”
李希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上身穿的衣服开了几颗扣子,大咧咧的敞着,腰带随意的挂在裤腰上,一副刚办完事的模样。
他操着一股子地痞流氓的口气,“真有意思,你怎么还喊救兵过来啊?怎么?还想三个人一起搞?”
姜棠听到他说话,只觉得耳朵都变脏了,她转头瞪向李希晨,呸了他一口,“你恶不恶心?”
李希晨歪着脑袋,“恶心?那她跟我这个恶心的人纠缠了这么多年,她又是什么?给恶心开门?”
姜棠的语气中充满了嫌恶,“你那块烂肉要是没地方放了,就给它剁了喂狗,免得老想着那点床上的事情。你这辈子能碰到吴悦,是你几万年修来的福气,看来是你自己享不了福,那就麻烦以后离她远一点。”
李希晨的脸上挂起了极其欠揍的笑容,“我说姜棠啊,你是真了不起啊,这么多年没见,长得还是这么漂亮,嘴巴也还是这么厉害,怪不得总是有人对你念念不忘呢。”
姜棠没有去想他话中的具体意思,这人的嘴里经常没有实话和好话,满嘴乱放炮,他的话,也没有什么值得去思考的价值。
姜棠淡淡的嘲讽他道,“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一个社会上的铁废物,一只蛀虫。连女人的裙带关系都不能让你混的好一点,看来还是你比较惨。吴悦家庭幸福美满,事业有成,也多的是好男人追求,倒是不缺你这么一个次等货。”
若论起阴阳怪气来,能阴阳的过姜棠的人是真的不多。
李希晨还是跟以前一样,总能被姜棠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给气得跳脚,他指着姜棠的脸,大声骂道,“高中的时候你妈插足别人的家庭,还害死了人,你忘了你被人暴揍一顿的事了?咱们班上可全记着呢,校服上还打了补丁,怎么着,被人扒光了衣服吧?你活不活该啊?”
李希晨嘴上说不过她,但他知道姜棠的软肋和命门在哪,就这件事,甚至都不需要多加什么修饰的话语,无需添油加醋,只需阐述事实,就能让姜棠短暂的破防。
姜棠听了他的话,眼睛里顿时红了一圈,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
她的嘴唇抖了抖,没有说话。
这是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提起的事情,这些年过去,也从来没有人再跟她主动提起过,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偶尔会梦到那段悲惨的时光。
李希晨见她表情微变,便得意洋洋的说道,“绷不住了是不是?要哭了吧?你这就——哎呦呦——谁啊——”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被人从身后给扭住了肩膀。
紧接着,李希晨的下巴被身后的人给捏住,只听见‘咯嘣’一声,他的下巴被人给扭脱臼了。
程墨深黑色的瞳孔像是沉了底的寒潭,不见深处,他用手捏着对方的下巴,冷声道,“道歉。”
“我道……你妈的……哎呦呦……啊……疼……哎,掉了掉了。”李希晨的嘴巴闭合困难,吐字也开始不清楚。
程墨又冷冰冰的重复了一遍,“道歉。”
李希晨的肩膀和下巴正承受着双重的剧痛,人在痛到脑子发蒙的时候,嘴上哪里还硬的起来,他连忙求饶着说,“好,好,我道歉,我道歉。”
程墨松开他的肩膀,将他双手反剪,压到了姜棠面前,膝盖一顶,逼迫他不得不半跪下身体。
程墨看向姜棠,只见她紧抿着嘴唇,眼圈明明红了些,却硬是没有掉下来一滴眼泪。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希晨,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他以为姜棠是在伤心,但姜棠其实是在想,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她又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她不应该为了这种烂人的几句话,而让自己陷入到悲伤和难过的情绪里。
但想归想,要说心里面已经完全放下了这件事,那是不可能的。
李希晨疼的龇牙咧嘴,下巴被卸掉虽然不伤及性命,但疼是真的疼,疼的他连话都说不利索,牙齿和舌头直打着颤。
程墨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李希晨的手臂上使了使力,命令着说,“好好道歉。”
这种时候,李希晨也不管脸面不脸面的了,连忙哀叫着对姜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在放屁,我刚才说的都是屁话,请你原谅我吧。”
他的嘴巴闭合不上,吞咽又困难,这就导致他在说话的时候,口水咽不下去,直接从嘴角边流了出来。
姜棠冷眼看着他,“你真正需要道歉的人并不是我。”
程墨闻言,又将他扭了个身,让他的身体朝向吴悦那一边,“接着道歉。”
吴悦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这副嘴脸,越看越觉得来气。
丧家犬一样的男人跪在她面前,“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我不应该去找别的女人,不应该骂你,我错了。”
程墨录好了视频,现场发给了姜棠,随后他删除了自己手机里的原视频,说,“留给你了。”
说完,他松开李希晨的双臂,抓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扳,将他脱臼的下巴给接了回去。
李希晨捂着下巴和手臂揉了揉,他察觉到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并不好惹,便想着赶紧离开。
“站着!”
吴悦本身是喝了点酒的,姜棠来的时候她还有些微薄的醉意,现在已经完全清醒,她三两步的冲到了李希晨的面前,二话不说,扑到他的身上就开始抓挠。
一边挠,还一边喊着,“我叫你跟棠棠乱说话!”
姜棠连忙跑上前去抱住她的身体,生怕她被对方的反抗给打伤,“好了悦悦,别跟他打。”
程墨当然不会眼看着两个女人跟一个男人打在一起,他上前按住李希晨,不让他有机会还手,至于吴悦,他没有拦着她动手。
包房里的声音到底是引来了一堆吃瓜群众和酒吧的工作人员,半小时之后,四个人一起被请去了派出所。
李希晨嘴上再怎么狠,他也不敢真的去得罪吴悦,毕竟以吴悦家里的能耐,真要想整他,他个小人物哪有还手之力?
而程墨看上去比她还不好惹,他更不敢得罪。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四个人进了一趟派出所之后,当场和解,相安无事。
出了派出所,站在门口,吴悦对李希晨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等走到离派出所有了段距离之后,吴悦转过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说,“李希晨,算我眼睛瞎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的洗干净屁股给我等着,我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有钱就是了不起,什么叫做社会疾苦,听懂了吗?”
说完,她又踢了李希晨一脚,转身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
高中那个阳光开朗的男生终究是死了,不是死在今天,而是早就死透透的了,坟头上早已经长满了草,拔都拔不完。
吴悦一直以为李希晨只是个长不大的男孩儿,她觉得他能够保留着年少时的本性,这很珍贵。
结果现在看看,什么长大长不大的,不过就是个吃女人软饭的臭流氓罢了,仗着自己喜欢他,当真是什么臭不要脸的话都敢说,什么三观败坏的事情也都敢做。
上车的时候,姜棠搀着吴悦,生怕她摔倒。
“你怎么跟搀着老太太一样?我没事。”
“是是,你是女强人。”
姜棠把她扶上了车,自己紧跟着钻了进去。
两个小朋友已经趴在后座上睡着了,还手牵着手,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吴悦看了看程瀚洋,疑惑的问道,“这是念念的同学吗?”
“嗯,是同学,也是程先生家的孩子。”
吴悦这才想起来,前面还坐着一位帮她修理渣男的大佬。
“对了,我还没来得及跟这位先生说句谢谢呢。”
程墨淡淡的说了句,“不用谢。”
吴悦轻轻捅了捅姜棠的胳膊,小声问她,“这位大佬叫什么名字?”
姜棠偷瞄了一眼前视镜,却正撞进了程墨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两个人四目相对,她连忙将视线给收了回去。
“叫程墨。”
这名字……好像是她之前的那个相亲对象来着?
“是之前被我爽约的那个人吗?”
“是的。”
吴悦干干的笑了笑,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到了正常的音量,“哈哈,哈,程先生,很抱歉,我上次是有事,爽了你的约,希望你不要介意。”
程墨并不在意,甚至已经把这事情给忘了个干净,“没关系。”
“真是奇怪……哦不,真是奇妙的缘分。”说着,她又转头问姜棠,“棠棠,原来你跟程先生是认识的吗?”
“认识。”
“见过。”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四个字,这两个词听起来意思是差不多,但细想想又不太一样。
吴悦装作嗓子痒似的咳嗽了两声,她凑近到姜棠耳边,声音跟蚊子似的问她,“你的脸怎么红了?”
姜棠摸了摸脸,是有点烫,她用手挡着嘴,声音压的比她还低,“可能是刚才情绪激动,悲从中来,那股劲儿还没有过去。”
吴悦切了一声,伸手挠了下她的痒痒,又朝她做了个挤眉弄眼的表情。
姜棠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无奈的对吴悦做了个口型:别闹。
吴悦也采用动嘴不发声的方式,回了她三个字:你有鬼。
姜棠立马无声的否认: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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