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苦集是座岛
魂穿岁星第六天黎明，刚刚点化新人御者成功的留白，忍不住叹气。
四周围观守候的众人，也不禁纷纷摇头，相互间都不知该说些啥才好。
昨天一日一夜虽然忙乱，但留白为了不浪费魔笔点化机会，还是抽空将选出的两名新人点化为正式御者。
其中那名圆圆脸喜欢嘟着嘴，样貌很可爱的花蓓小姑娘，突破晋升为轻候从事本命御者。
她的“本命馈赠小神通”很有特点，类型也极为罕见。大家帮着分析了半天才弄明白，竟然是不需要主动施展的被动幸运神通。能让她在战斗中化险为夷，趋吉避凶。
而昨夜点化那名长着双漂亮大眼睛，但看起来很淘气，叫谢如意的小姑娘。
她突破晋升为从事本命御者，“本命馈赠小神通”居然比花蓓的还奇怪。同样是不需要主动施展的被动神通，阿苏将其命名为“异类亲和”。
也就是说，凡属非人异类，都会对她产生亲和感，不会主动去伤害她。甚至凶妖、厉鬼都不例外，并且她还能对大量异类动向有所预感。
比如她眼下就预感到，有大群凶妖正朝仲春第三前出堡方向接近。若方向始终不变，估计入夜后便会抵达堡寨附近。
有花蓓和谢如意的例子在前。大家还开玩笑说，不知接下来被点化的新人，会不会有更奇怪的本命小神通？
结果，刚刚突破晋升为轻候从事本命御者的柳戒色，用事实证明。在“本命馈赠小神通”领域，没有最奇怪，只有更奇怪！
柳戒色从小喜欢四处偷窥。年纪小还无所谓，等年纪稍大，老帅哥柳澄明特意给他改名为戒色。便是要提醒他，时时记着克制身上的毛病。
谁成想他所获“本命馈赠小神通”，竟能是“视线拐弯”，这等明显是更方便偷窥，想不出还有啥其他用处的奇葩神通。
柳戒色本人醒来后，一直笑得很猥琐，丝毫没觉着有什么不好。
结果已然如此，让留白等人除去叹气和摇头之外，确实也感到无话可说。
好在点化御者的成果算不上理想，但其他方面进展都很喜人。
连续两夜未曾遭遇凶妖、厉鬼袭扰，又意外收获超巨量凶妖肉身。堡寨里此刻全员上阵都忙不过来。
大锅熬煮凶妖肉的落后方式，已明显不适应连续大丰收下的最新形势。
在留白建议下，老帅哥柳澄明攻克了熏制凶妖腊肉，和制作凶妖血豆腐的难关。开始组织堡民一批批不停赶制。
堡民们夜间有古墓藏身，安全大幅改善。新的妖肉分配章程和民事治理方式，又让他们能真正看到实惠。
所以一个个热情空前高涨，到处可见那些走路用跑，不肯稍停的忙碌身影。
……
眼前局面，让留白稍稍有些安心。
此刻的仲春第三前出堡内，没人能预料到因为土豪胖那份署名交易清单，周边局面将很快变得面目全非。
按约定又轮到留白等几人白日休憩时间。留白决定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
他回到准亭卫署后堂侧院，放下心思，怀抱魔笔沉沉睡去。
而梦境中，萃取到足量万用颜料，通体已达纯金色的魔笔“描魂”。
引领着半梦半醒的留白，迷迷糊糊间来到一座风格怪异的巨大岛屿。
岛屿上只有一条长长石阶通路，盘旋通往岛屿中心最高处。
沿着石阶通路的每级巨大石阶上，横亘有各种各样奇异石雕像，让人根本无法循石阶通路上行。
放眼望去，在石阶通路尽头，岛屿中央最高处，则耸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堂。
殿堂巨大门户之上，刻有黑沉沉一副醒目门联：
上联：集天下众生苦；
下联：灭世间一切道。
横批：苦集灭道
……
留白这时脑海中首先想到的，是渊魔古墓中初遇土豪胖时，他曾经说过类似的话，试图恐吓自己。原话大概是：
“小子！说出来不怕吓死你，‘苦集’听过没？‘集天下众生苦，灭世间一切道’。乃是所有黑·帮的源流，阴影最深处的至尊。”
按照土豪胖当时话里的意思，苦集组织应该是天下黑·道总龙头。
就连号称“太岁刺客第一盟”的杀生院，都要奉其为主。
那自己眼下算是个啥情况？梦游黑·道龙头总部，这算啥骚操作？
话说打从穿越前在高清梦境里，跟原身对了下眼神之后。一切就都彻底大变样了，而且还有越来越诡异的趋势。
眼下这才是在岁星第二次入睡，居然就梦游黑·道龙头总部。那往后呢？不会是经常梦中遇到新段子吧？
醒着的时候斩妖灭鬼，本就已心力交瘁。要是睡着了还不得安生，那日子可真心没发过啦！
……
待留白收拾好情绪，仔细体味之后才发觉。原来眼下这样的状态，并非是睡中梦游。
有先前那场高清梦境作对比，很容易就分辨出，此刻他竟然是以灵魂状态，被引导着来到某个无边浩瀚、极为特殊的奇异空间。
眼前这座巨大岛屿，其上所有物体、建筑、雕像等等等，材质居然都能隔绝灵魂，令灵魂处在其间，与身体接触实物的感觉近乎一致。
向远处四下里遥望感知，到处都是黑沉沉绝无丝毫光亮的空旷。而巨大岛屿范围之外，应当是同样纯黑色的大海。
因为有巨大海浪拍岸声不时传来，且灵魂体也能隐隐感觉到，类似“水汽”一般的舒爽润泽。
那纯黑色的大海，恐怕对灵魂而言很是危险。留白的灵魂仅仅专注感知片刻，便忍不住自行战栗恐慌，有种深怕被其吞没溺毙的极危险预感。
可偏偏当灵魂待在岛屿上，不去刻意关注纯黑大海的话。那不断弥漫在岛屿上空，舒爽润泽的细微“水汽”。
竟能令灵魂渐渐感觉饱满充盈、精神通泰，似乎有很大好处的样子。
既然眼前唯一的盘旋石阶通路，被大量奇异石雕像占据，无法容他上行探查。
留白便索性坐到石阶通路前的雕像脚下，安心享受灵魂补益。
这时他已经推测出，应当是先前用魔笔“描魂”吞噬太多凶妖，萃取到超量万用颜料。
大概此举无意间满足了某种隐秘触发条件，才使得魔笔将灵魂引导而来。既然是这样，那就先享受些好处再说。
当静下心来再做观察，留白越发感觉到。眼前整座巨大岛屿，甚至连同那无边浩瀚的空间，方方面面都是为灵魂能独立存在而衍化出来的。
黑·道龙头总部，居然会设立在如此奇异的地方？莫非黑·道大佬们开个会、结个盟啥的，举行的都是灵魂聚会？
啧啧，这岁星修炼界黑·道玩儿的可真高端。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根本想都想不到。
等回去好好问问土豪胖，看他爹是不是经常要参加灵魂聚会？
……
许久之后，灵魂已饱满充盈到无以复加，再也感受不到丝毫“水汽”滋润，又不知该如何离去的留白。开始观察打量起眼前石阶上，横亘着的奇异石雕像来。
黑海巨岛石阶通路之上遍布雕像，而且材质和形制都很奇特。
好歹雕塑也算美术几大门类之一，留白在地球时多少也曾有过涉猎。索性便靠近观察这些形态各异的雕像，用来打发时间。
首先雕像的材质与巨岛、殿堂、“石”阶等等一样，全都是那种自身晶莹剔透，却随机蕴含着各种颜色的坚硬“石”材。
看上去整座巨岛上无论何物，包括巨岛本身，皆为同一种材料组成。
其次这些雕像人、妖、魔、鬼、怪，各种造型皆有，但几乎都是空有极易分辨的外形，却并无具体面目。
而且每尊两、三人高的大雕像，旁边必定配着六尊等人高的中型同类雕像，以及三十六尊半人高的小型同类雕像。
如此每四十三尊大中小成套雕像为一组，不管哪类族裔外形，全都如此成套配置。
每套大中小四十三尊半成品雕像，恰好塞满占据一级巨大石阶。
这就很有点意思了，肯定是有极为特殊的用途。否则按照正常艺术角度去考虑，是不太可能出现类似情形。
而眼前占据这第一级石阶的，又偏巧明显是一套厉鬼造型半成品雕像。
留白闲得无聊，不由觉着有些手痒。
主要是这几日，画了不少以姽婳BOOS形象为主题的画鬼云箓。熟极而流之下，见到现成的厉鬼雕像胚子，不免就想动手尝试。
留白过去在雕塑上所下的工夫远不如绘画，此时若非雕像胚子造型现成，他也未必就会见猎心喜。
只能说，一切都是冥冥中“命运”使然。
反正雕像胚子都已经是半成品，留白便挑中成套四十三尊厉鬼造型中最大那尊。攀上去提起魔笔“描魂”，以尾端刻刃开始在雕像头部下刀。
说起来这还是魔笔认主后，尾端刻刃首次用在吞噬生灵之外的“正经”艺术用途。
姽婳BOOS红装妖娆，月下相问的形象深刻清晰。
所以留白雕塑方面功力，尽管远不及绘画。但下刀刻形之际，却没什么犹豫。
魔笔“描魂”尾端刻刃不知是何等材质，明明感觉雕像胚子质地异常坚硬，甚至都有类似或超过金刚石硬度的手感。
但魔笔尾端刻刃进刀时，依然显得游刃有余。
随着晶莹剔透的碎片粉屑簌簌而下，雕像胚子空白无面目的头部。渐渐呈现出姽婳BOOS，那妖娆中含威带煞的独特容颜。
有成形厉鬼雕像坯子，单单雕刻容颜速度很快。
不大会儿工夫，留白就心满意足地收手，跳下雕像离远些打量。
眼前近三人高姽婳BOOS雕像形神兼备。虽不敢说是什么匠心杰作，但当时月下相问的神情韵味，应当是刻画得半分不差。
留白兴之所至，随意一番解闷之举，当然是兴尽便罢。看过几眼，觉得挺有点意思之后，他便开始四处观望，想找找还有没有其他通路。
但苦集巨岛，若真是统管红尘凡世间所有黑·道盟会的龙头总部，又处在常人难至的奇异空间。
那岛上任何一件物什，自然都不太可能平凡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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