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此日横蛮（下）（修）
留白凝目向院墙被击穿的洞口处望去。
透过破口，能隐约看到后堂院墙百余米外，准亭卫署围墙之上，似乎同样被那一枪打出了不小的损伤。
这等威力就相当可观了。要知道整座前出堡在建造时，都以防御功能为优先考量，准亭卫署的建筑用料更是不惜工本。
哪怕后堂院墙之类的内墙，实际厚度也在一米二以上。
照此推断，方才那一枪的破坏力，已完全不下于地球上单兵火药武器的巅峰——远程大口径重型狙击枪械。
留白正犹豫着，要不要到围墙那边近距离观察一下弧形飞刃落点。顺便再找个合适地方，测测玄抢的最远射程。
身后，新阿苏的清脆嗓音已然响起：
“别看经历过那么多年，刚刚突破晋升的『横蛮』本命，我也是头一回见。
要说确实比新晋的其他本命稍微强点，但也就那么回事。你能不能先别嘚瑟了，把最重要的事搞清楚再说。”
“呃……”，留白闻言转身，多少有些兴头被打断的小扫兴，和突遭嘲讽后的小尴尬。
他发觉自己和土豪胖一样，对新阿苏的风格大变相当不适应。
这姑娘非但完全是个自来熟，而且还口齿伶俐，颇有要走毒舌风的趋势。
自来熟倒不难理解，虽说是新生阿苏，毕竟人家成千上万灵魂，排队使用相同身躯，又能够继承全部过往记忆。
但毒舌风这种style，偶尔几次无所谓，真正长时间相处起来，可就有点难过了。
然而对方是舍命之后，刚刚新生的阿苏。若新生性格便是如此，那再不好相处，再不适应，也要尽量设法包容。
留白想通了此节，笑容满满问道：“哦？那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新阿苏盯着留白脸上过份洋溢的笑容，脆声道：
“本命馈赠！这才是每位新晋御者，有别于其他所有御者的独特底牌。”
留白闻言恍然大悟，轻拍额头道：
“你若不提，还真就没想起来。这确实很要紧，越早弄清楚越好。只是……，嗯……，该怎么……？”
土豪胖在旁边更为兴奋：
“对！对！本命馈赠顶要紧，必须尽快弄明白。太让人好奇了！『横蛮』的本命馈赠诶！能是个啥样呢？
你先盘膝静坐，全心内视。然后在整个气机循环变化中，一点一滴仔细去体会。
快的话，立刻就能明悟；慢的话，呃……，好像有三、五天才弄明白的。不管啦！先搞起来再说。万一白少你就是最快的那拨呢！”
所谓『本命馈赠』，便是御者每次突破晋升之际，体内灵旋圆满所伴生出的独特异能。
那是真正独属于每位御者的奇特能力。有类似、无相同，千奇百怪，绝不重复。
比如已经抽干成渣的『天听客』百小思。他晋升『轻候』之际，体内灵旋六爻圆满，给予的『本命馈赠』便是『天听耳』。
令他能于两、三里之外，听清闹市中随意一声低语。
当然『本命馈赠』是加强听力的，不会只有他一个。但即便同样是加强听力，能力细节上也一定会有所差异。
就像人的容貌不过是五官组合，但即便是亿万人中，也很难找到容貌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哪怕看似一模一样的同卵双胞胎，细节处也不可能彻底相同。而且随着年龄增长，那些有差异的细节，还会不断增多、放大。
仔细想想很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恰恰体现出造物之奥妙无穷、玄奇瑰玮。
留白此刻，也有些迫不及待之感。他当即盘膝坐地，朝着新阿苏和土豪胖一笑，准备闭目全心内视。
谁知新阿苏却忽然伸手，拍拍他肩头道：
“你不错，我先前多少有些失态了。灵魂沉寂在体内等候时，偶尔会有片刻清醒。总会想着，不知何时才能轮到我新生？
可如今真轮到我了，却又开始拼命担心，不知何时会像所有前任阿苏那样，留下记忆彻底消亡？
人心可真是微妙莫测，忍不住就把邪火发泄到你们身上。难为你还能笑得跟花一样。”
留白闻言微楞，几乎立即就理解了新生阿苏的心绪。
早先她刚刚新生，毫无还手之力时。却偏偏遭遇厉鬼挑动堡民围殴，差点直接身死魂灭。
那样凄惨的新生遭遇，不产生强烈的心绪波动才更奇怪。
留白闭上双眼，同时拍了拍肩头阿苏的手背道：
“既是阿苏，不论新旧，同为伙伴。大家一起往前闯，好好坏坏、生生死死、莫失莫忘！”
他口中说完，便潜心开始内视。耳畔土豪胖的尬聊之声逐渐微弱：
“那个啥，往后死胖子什么的，你随便叫，胖爷保证不带生气的！”
……
留白已听而不闻，全心内视。但土豪胖的尬聊实际还在继续：
“唉，阿苏你活的年头足够长，肯定见多识广。你说白少他咋就能一下突破了呢？
运气这玩意儿，真心没话讲！他今年才刚一岁半（十八小年）啊！啧啧，十年八年不见得出一个的『横蛮』本命，上哪说理去？
也不知胖爷我啥时候能突破晋升『轻候从事』？实在不成『轻候』也行。最损最损了，『从事』也能凑合。
只要不沾『重寇』的边，就没啥大毛病。
唉，说了半天你到底算是御者七基里哪种本命啊？”
阿苏歪过头，瞧着土豪胖展颜一笑，如同清荷初绽。看得土豪胖小眯缝眼直发呆。
刚刚和留白那番对话，似乎令她心情大好。语调更为清脆道：
“其实你想尽快突破晋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不过最终的结果，未必会全如你所愿罢了。”
土豪胖闻听，骤然原地蹦起。抓耳挠腮道：
“不会吧？你真有能尽快突破晋升的法子？你可别骗我！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从来没听说过！
你……，你是说真的吧？”
阿苏点头笑道：“是真的有法子哦！不过咱们一件事、一件事慢慢来。
先等白少确定了他的本命馈赠，再说你突破晋升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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