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梦
安诺没想到，徐九九给他安排的综艺竟然是让他去画画的。先不说条件有多诱人，让他这么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去画画，就跟让母猪上树一样不可能。
可徐九九只叫他放宽心，他已经给安诺找好了老师，会在综艺开录的前一个月，对安诺进行系统训练。不需要学太多，只用掌握基本的构图与色彩就行。
安诺一开始还很不理解，要是还要学习那为什么还要找他这个不会画画的人上节目。直到徐九九说，这综艺就是专门请他们这些不会画画的去。
安诺惊呆了，虽然不理解，但他尊重。
徐九九边解释边坐进副驾驶：“你们几个不会画画的就是节目效果，综艺主要拍摄的也是你们。目的就是向公众展示，普通人哪怕没有基础，也能在大佬的带领下成为画画高手。现在的综艺就是这样，有反差、有看点才能吸引观众。”
安诺撇嘴：“那还要请什么老师，我直接真空上阵不更加真实么？”
徐九九立马给安诺表演了个翻白眼，说：“大哥，你也太实诚了。这年头讲究真诚，但太过真诚就显得你很呆，上了个需要技术的综艺结果啥都不会，到时候会遭人诟病的。”
安诺无语地耸肩，说：“可真难伺候，一边要真实一边又要人私下偷偷练习。”
“那有什么办法呀。”徐九九叹了口气：“你不学到时候别人肯定会补课，总不能别人都学你不学吧？难不成真就你一个人上节目站那乐呵呵的，啥都不干就当个花瓶？”
安诺还真希望就这样，听徐九九这么说眼睛都亮了。然后徐九九立马泼凉水：“你还嫌你黑粉太少是吧。”
“九桑，你说话还是这么扎心。”安诺用手撑着下巴，撇嘴：“其实我都无所谓。”
“话说你以前就没学过画画吗？”徐九九直接忽略安诺说的话，扭头看向他：“我不信你们家以前没逼你学过。”
安诺没否认，只是囫囵道：“我是真没有艺术天赋，尤其是学画画，需要想象力的东西不适合我。”
徐九九听也不听，下了最后通牒：“适不适合不用你告诉我，到时候我会问老师的。”
“……”安诺生气地瞪着徐九九，自暴自弃：“你真是…我学过行了吧！”
徐九九挑眉，问：“你确定？”
“嗯！”安诺咬牙应着。
“那太好了！”徐九九高兴地拍掌：“一会我们就去给导演展示一下。”
“…这未免也太快了，你就不怕我太优秀他们不肯要我嘛。”安诺尝试挣扎。
“对自己要谦虚点，我跟导演提议你的定位可是流量。”徐九九说：“当然你要是能画好，那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涨多少？”安诺脑袋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徐九九竖起三个手指头，说：“三倍，起码在现在的价格上涨三倍。”说着徐九九又多伸出两根手指，在安诺眼前晃了晃。
安诺顿时感叹，这导演冤大头啊，给他这么多钱！
徐九九收回手：“听说，今天把你们几个不会画画的聚齐就是为了拍个预告先导片。当时临时通知的时候我还有点怕，现在看来你很轻易就能获胜嘛。”
“获胜了有什么好处？”安诺好奇地问。
“选人？还是被什么人给选走……，哎呀，当时太急了没听清。”徐九九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连忙找补：“你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坏的。当时还听到好多经纪人感叹来着。”
“所以，这意思就是除了你，其他经纪人都记下了呗？”安诺双眼盯着一脸心虚不已的徐九九。
“……”
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并没有用多久，安诺下了车以后就看见几位眼熟的明星从旁边走过。
听说还有几名因为档期问题，所以不能到场画画。
安诺到拍摄场地外围的时候，徐九九就没有跟过来了。安诺看到从长廊开始就摆了很多的摄像头，他淡定地朝他的跟拍pd打了个招呼，在工作人员给他戴上麦以后，才对镜头摆出微笑，正式向观众问好。
跟拍pd有些惊讶，身为从没上过综艺的模特，他做的却比前几位明星更加得体、从容。
穿过长廊后就是真正的拍摄地点，房间里甚至比长廊摆设的镜头还要多。安诺只是草草扫上一眼就有十几个，他微笑着跟其余到场的明星打招呼，顺势坐在了最角落的地方。
由于是在镜头前，大家的表现都相对拘谨不少。为了活跃气氛，除安诺以外的人都在努力的互相尬聊，时不时会发出一阵阵勉强的笑声。
而安诺由于坐在了离他们最远的地方，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
在每张桌上都放了纸还有铅笔，安诺顺势拿起铅笔无聊地转着。心想，人如果到齐了的话，按理来说考官应该过来发放试题才对。怎么只见试卷不见题目？
安诺用笔敲着桌面，忽得瞥见桌上有铅笔写过的痕迹。他定睛一看：梦。
安诺了然，随后便查看了旁边空桌上是否也有同样的痕迹。有，不过写得是美景。
看来每个人要画的东西都不一样。
这时，坐在前面的其中一人小声提问：“你们说怎么还没人过来告诉我们试题是什么，人都到齐半天了，该不会是把我们给忘记了。”安诺认识他，叫曲项珂。
因为前段日子演一部电视剧的男二火了。安诺早些时间远远碰见过，从别人口中了解到他有些“双面人”的特质。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节目组故意的吧？”
其余人都无一例外在附和他，不让他的话掉在地上。
很正常，按咖位来排的话，曲项珂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其次才是安诺。
安诺瞥了眼镜头，清了下嗓子：“那个，试题好像就在你们各自的桌上。”
众人立马回头看安诺，有些惊讶：“是嘛？”
其实在安诺进门的时候，除曲项珂以外的几位小明星更想和安诺套近乎，毕竟谁会不喜欢颜好又有礼貌还带脑子的帅哥呢。
曲项珂虽然也挺帅，但在镜头前后的表现反差太大，镜头前唯唯诺诺善心少话，镜头后就开始吐槽这不好那不行的。
大家在确认后纷纷向安诺表示感谢和夸赞，安诺客气地示意他们抓紧时间答题。
他可不想在无数的聒噪声中构图。
梦，安诺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梦。特别还是只有铅笔的情况下。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唰唰声，安诺用手撑着下巴，最后想到了什么，低头画了起来。
梦本来就是不确定的，而他做的不是把对梦的想象限制起来，而是去扩大它。
一分钟后，安诺起身交卷。
从发现试题到交卷，总耗时，五分钟。
安诺出了房间，就被徐九九拉到一边询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抽到了什么题目？”
安诺趁工作人员换麦，对徐九九说：“就写了个名字，一笔没画。”
“为什么？”徐九九对天哀嚎。
安诺耸肩：“没为什么，我的想法就是这样，不表达比表达来得更好。”
“你还真会找理由为自己开脱。”徐九九幽怨地看着他，最后无奈道：“得了，丢人的还是我。我要领着你那张画进去丢脸了。”
安诺笑道：“你不妨把我这句话跟那位评画的画家说，要能赏识的肯定会给高分。”
“屁，你一笔都没画让别人怎么给你高分？不合逻辑。”
“艺术本就不是能用逻辑来衡量的。”安诺戴上新麦后，说：“我去等待室等你的好消息。”
安诺坐在沙发上等着其余人到齐，没想到他们是扎堆进来的，正激烈地讨论着考题，都在说自己的考题最难。
坐在最中间的曲项珂瞥了眼角落的安诺，开口问道：“咳…安诺你的考题是什么啊？”
安诺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回道：“梦。”
众人“……”突然觉得自己的考题弱爆了好吗！？
“那你是怎么画的？”曲项珂好奇地问道。
安诺看到正好亮起的屏幕，便专注地看着屏幕里的徐九九，自然而然就没有回答曲项珂的问题。
其他人见状，立马解围说：“看了就知道了，现在应该还不能剧透的吧。”
曲项珂见安诺不回答，不爽地切了声。声音不大不小，可在有麦的情况下就格外明显。但安诺还是一如既往地盯着屏幕，其余人立马说话试图把这声音圆过去。
就在旁边的房间里，徐九九拿到了安诺的试卷。这小子……真就除了填名字以外一笔没动！看着其他经纪人拿着的起码还有黑有白，这让他怎么抬得起脸！？刚刚还当着他们的面吹嘘他家安诺画画有多牛，这下好了，别人直接在旁边聚众嘲笑他。爽文反派打脸都没他来得快。
好在评判的三位画家评委都坐在屏风后面，可以让他的社死留有一份体面。
也不知道评到哪副画了……，就当徐九九听见屏风后的声音骤然停顿的时候，他抬起头看见屏风后的三个身影许久未动，徐九九笃定地猜测，现在应该是在看安诺那小崽子的画吧……
徐九九想着咳嗽了下，开口：“请问，是否可以让我开口解释一下？”
其余经纪人低低地笑了起来，徐九九知道，不就是觉得一副空白的画没什么好解释的么？但安诺那时的话突然点醒到了他。
“艺术是不能用逻辑来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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